第二百四十一章 黑化國運堆骨觀,長河起浪落血鐘(1 / 2)

西梁,被稱作魔國,坐落在滄浪江以北,靠近東海之濱,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國土麵積雖然不大,但本身卻頗為富裕。

正常西梁國的百姓應該都是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能夠過的十分的悠閒自在。

可是,自從顧白鯨上位登基為皇帝後,整個西梁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因為顧白鯨想要突破踏足十境,所以修行了禁忌之法,屠殺獻祭了太多的百姓生靈,枯骨遍地,絕望而瘋魔者不計其數。

顧白鯨更是聯合了地獄府的邪修,讓地獄府邪修總部搬遷至此。地獄府的邪修都做些什麼勾當之輩?

殺人放火,各種吞噬精血、修煉禁術,既為邪,自然可怕無比,乃是災難的更遠。

從此,整個西梁國,徹底的墮為魔國,皇帝顧白鯨與其孩子顧承麟,更是被稱之為入魔父子,在天下頗為有名聲,隻不過,這名為惡名。

而西梁國經曆如此動蕩,國內的百姓們根本逃不出去,死的死,絕望的絕望,甚至徹底墮入瘋魔狀態的也有不少。

因此,西梁國內……同樣處於瘋魔之狀。皇帝瘋魔,太子瘋魔,少年修行者更是會瘋魔!

這是一個將靈魂賣給了惡靈的國度,在這兒……不是生就是死,不生不死,便意味著有大恐怖降臨,有很多人會以可怕的狀態死去。

安樂一席普通的粗布衣衫,腰間掛著酒壺,跟在平民隊伍中,許多平民互相攙扶,臉上卻儘是驚悚和絕望,仿佛陽光無法照耀,希望無法存在。

這些平民都是西梁都城周圍城鎮中的一些百姓,他們沒有修為,都是最底層的平民,沒有任何修為,在修行者眼中,都屬於那種隨時能夠捏死的螻蟻角色。

安樂此刻便化身為這樣的角色,跟在隊伍大流中,一路入城。本身安樂是打算直接入城,以他如今的修為,加上虛空甲的氣息掩蓋,西梁都城之內,定然沒有誰能夠探查到他。

可安樂最終放棄,因為在前往的路上,遇到了西梁國士卒在強行擄掠百姓的舉措,這些百姓皆是從自己的村子中被帶走,一路拘役到都城。

至於目的是什麼,安樂自然是不知曉。這些被拘役的百姓,一個個都眼神麻木,麻木中又透露著驚恐,根本打聽不到有價值的信息。

嘩啦嘩啦……安樂的雙手被鎖鏈捆綁,他是在半路被抓捕,以平民的姿態被帶走。

安樂也不曾掙紮,便看著這些西梁士卒擒拿他。巨大的骨觀映照入安樂的眼眸,完全是由森森白骨堆徹起來,呈現倒三角的形狀,像是一座墳墓聳立城樓,隻是觀之便有不寒而栗之感。

普通的民眾根本不敢抬頭望,被驅逐著進入到了城內。

“姓名。”在城門口,一位散發著強大氣血氣息的邪修,正在執筆書寫,待得安樂行至近前,卻是頭都未曾抬起的開口。

“安平。”安樂想了想,用假名字來遮掩自身。那地獄府邪修在黑色的木牌上書寫上安樂虛構的假名字,頓時冥冥有一股無形的聯係產生,木牌之中似乎生出一根心靈絲線,要紮入安樂的靈魂中汲取。

不過,安樂何等修為,豈會著了這等道,輕輕地拿捏住這根絲線,也不掐斷,就以心靈力量持握,造成了被絲線紮入靈魂的假象。

“入城,按照木牌上的號碼尋找住處,呆在住處不要亂走,若是死了,那便是活該。”邪修澹漠道了一句,便不耐煩的擺手,示意安樂趕緊入城。

安樂沒有多說什麼,收起令牌踏足到了西梁都城之內。可以說,天下各大國度的都城,安樂都體驗了個遍,大趙的臨安,大理的都城,還有元蒙的大都,安樂基本上都到過。

當然,元蒙大都安樂倒是未曾踏足到城內,隻能算是打了一半的卡。若是有機會,元蒙大都安樂定然會再去走一波。

一踏足到西梁都城之內,安樂便感覺到一陣壓抑,整座都城的上空都呈現灰色色調,時不時的有血色光澤,宛若一閃而過的極光,乍現又消失。

安樂眸光一閃,隱約有金色光芒湧動,似有隱晦的龍影浮現,隨後他便看到了西梁都城的上空,那磅礴的國運。

按理來說以西梁的如此行徑,國運應該是要崩散了才對。一國之運,不僅僅靠的是修行者,普通的百姓,同樣與國運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國運的大體組成便是百姓。

一個百姓不行,兩個百姓不行,可是成千上萬的百姓,才是國運聚起的生力軍。

可是西梁的情況,著實是萬般複雜,讓人摸不著頭緒。隨著顧白鯨和顧承麟父子入魔之後,屢屢屠殺西梁各城池中的百姓,按理來說,國運早就寂滅了才對。

可如今,國運依舊在……甚至,並不算孱弱!安樂眉頭蹙起,舉目望去,可以看到西梁都城上空,國運所化的龍影,竟是宛若墨染的黑色,漆黑如墨,散發著點點邪異,有一根又一根鎖鏈從西梁都城的各處升騰而起,捆束住了國運。

“將本要溢散的國運,以特殊手段固定,維持國運不衰,這應該是地獄府的手段,地獄府傳承於幽冥,能拿出這樣的辦法,倒也不算意外……”安樂蹙眉。

但是,這樣的維持,肯定是有先決條件的,與百姓同樣離不開……因此安樂才有些好奇,西梁是如何維持這份變異的國運。

而正是因為這變異的國運,才使得西梁的修行者們無比的肆無忌憚,各種殺戮,各種爭鋒,暴戾充斥在大街小巷,殺戮變得稀鬆平常。

沒有堵在門口,安樂目光望向了西梁都城之內。令他詫異的是……西梁都城之內,竟然並非想象中那般的荒涼、破敗,反而十分的熱鬨,除了長街的地麵臟亂了些,街道上的大部分盛事配置基本都有。

各種各樣的小攤,各種種類,各種貨物,應有儘有。簡直眼花繚亂,讓人目眩神迷。

不過,安樂卻是歎了一口氣。那些從都城周圍村落城鎮中被抓來的諸多百姓們,看到如此火爆熱鬨的都城,原本麵容上的死灰之色,似乎都消散了些許。

一路上,不少餓了很久的百姓,終於是忍不住,鳥做猢猻散的散開,各自朝著長街圍了過去,特彆是那些正在兜售食物的小攤,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他們知道進入西梁都城,等於是腦袋係在了腰上,隨時有掉落的風險。

可是西梁根本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在西梁這個國家,能活著已然是大不易,那些進入西梁都城的,基本上都失去了蹤跡,生死不知。

安樂看著這些大吃特吃的民眾們,心頭喟然歎息,摘下腰間掛著的酒壺想要飲一口,可酒壺到了嘴邊,卻便沒了飲酒的想法。

因為這些圍堵在小攤周圍的剛進城的百姓們,一個個口中吃的……根本不是什麼熱氣騰騰,香氣濃鬱的食物,而是一個個腐爛,散發著惡臭,攀爬著蛆蟲的破敗食物。

沒有去喚醒這些人,他徑直的來到了木牌上所標注的房子。這並不是一間空房,房子前,有人在擺攤,那是一對母女,正在忙碌著賣熱氣騰騰的肉包子。

隻不過,那肉包子……卻早已破敗不堪,安樂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心靈長河踏足到一階圓滿,擁有窺探一切真實的能力,他哪怕不釋放心神的力量,都能清晰的看透這些偽裝。

“娘親,又來新鄰居了。”小女孩綁著羊角辮,看向安樂,開心的說道。

母女二人皆是非常熱情的跟安樂打招呼,安樂亦是溫和一笑,招呼打了回去。

“哥哥,夜晚不要出門哦,熬過了夜晚,就可以出來玩啦。”綁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提醒道,笑著露出掉了顆乳牙的門牙。

安樂一怔,隨後平靜的回了一個字:“好。”遂進入到了屋內,屋內一陣陣寒氣湧動而來,仿佛是地獄在屋後開了個口子,冰冷的死氣從口子中順著地獄蔓延而來。

不過,以安樂如今的修為,這些寒意對他的影響,基本上可以忽視。

“天黑不要出門麼?”安樂盤坐在屋子內,有幾分好奇的等待著天黑,想要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透過屋子的窗戶,可以看到屋外的那對母女賣光了包子,又從底下拿出了新的一籠繼續賣,包子似乎無窮無儘似的,根本賣不完。

而這對母子根本沒有意識到,隻是在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安樂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心頭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湧動,醞釀著滔天殺機。不知不覺。天色黑暗了下來,黑的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而城池之中,也徹底的變得黑暗,一絲光芒都沒有,天上沒有星光,城中沒有火光,天上地下俱是黑暗。

天黑了。安樂感受到屋內的冰冷寒意愈發的濃鬱,這哪裡還是屋子啊,更像是裝載屍體的冰櫃。

幸而安樂氣血強盛,這些寒冷根本無法破開他的皮膜,甚至鑽入他的軀體分毫。

夜很安靜,安樂甚至能夠聆聽到周圍屋子中,一些入了西梁都城內百姓們的沉睡呼吸聲。

當然,半夜十分,卻也偶爾伴隨著淒厲而絕望的尖叫。有些人好奇於黑夜下的屋子外到底有什麼,隨後偷偷的開啟門縫,想要窺一窺外麵的畫麵。

然而,門縫剛開啟,他們便會從門縫後看到一雙眼眸,以及白日裡給他們售賣食物的攤主,他們麵色慘白,毫無血色,木訥的對上了那些心懷好奇的百姓。

隨後,伴隨著尖叫,他們的雙手十指在地上摳出溝壑痕跡,都沒有半點作用,無法攔阻他們的被拉走,最後……沒了聲響,城池便再度恢複了安靜。

“原來……這便是地獄府保持著西梁國運不崩滅的手段麼?”

“的確是有子民,隻不過這些百姓子民,則是變為了怨民,死去的民眾的靈魂所化的身影,成為了維係國運的根源。”安樂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至於不斷的從周邊的城鎮村落中搜刮百姓而來,目的便是為了填充西梁都城內缺少百姓的一個緣由,並且,補充新的生命材料。

“且,這些百姓都會不斷的被賜予的木屋中的地獄氣流所暈染,最後變成了所謂的邪修。”安樂吐出一口氣,心頭有些沉重,更是為西梁的瘋狂而感到驚訝。

他總感覺西梁的目的……不簡單,興許有一個可怕的目的。

“接引幽冥?讓幽冥重新降臨人間?”安樂飲下酒壺中的老濁酒,思緒紛飛。

他想到了當初在驪山古墓內,地獄府府君的滿心不甘心,還有斬殺江陵王這位幽冥之子時候,江陵王的怨恨與不甘!

這些與幽冥涉及到的人,似乎都有些癲狂的本性在裡麵。夜漸深,卻是讓人難眠。

城樓搭建的巨大的白骨骨觀,散發著森寒的氣息。安樂在屋內飲完了壺中老濁酒,抹去嘴角酒漬,想了想,站起身,他打算看一看門外的動靜到底為何。

行至木屋門前,嘎吱一聲,將木屋打開。門外卻是站著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是那白日時候,在門口售賣饅頭包子的母女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脖子開始緩緩的轉動,竟是發出了骨頭摩擦碰撞的咯咯咯聲響,模樣猙獰醜陋,卻再無半點白天相見時候的天真可愛。

安樂平靜的看著。他緩緩的走出了木屋,黑暗中的屋子仿佛有無數的黑色手臂伸出,欲要擒拿住他、抓住他。

可是,這些力量,尚未靠近安樂便自動退去,仿佛未曾感知到安樂。心靈長河湧動,席卷之際,擋下了所有的力量。

他摸了摸猙獰恐怖的小女孩的腦袋,身形漫入了黑暗中,他在周圍走了一遭,無數的邪靈似乎都沒有感知到安樂的存在,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安樂看了一圈,發現這些邪靈大多都是白日裡售賣特殊食物的民眾。他們似乎與木屋綁定,守著相對應的木屋,若是有人從木屋中走出,便會成為他們的口糧。

安樂溜達了一圈,大抵上便弄明白了。心緒沉重,麵色冷寂,他在小女孩和其母親搖搖晃晃之間,回到了木屋中,沒有惹起任何的關注。

不過,就在安樂消失後不久。一道身影落在了長街街道之上,滿頭白發飄揚,竟然是一位青年。

青年身上的氣息極其磅礴,更有大道之力在湧動,竟是踏足到了十境級彆的強者。

他的眼底閃爍著濃鬱的死亡氣息,震懾的周圍晃蕩的邪靈們瑟瑟發抖,滿是驚恐和畏懼的看著他。

“是我感知錯了嗎?”青年眸光凝塑,強橫的心神力量如浪濤般席卷開來,滲透入每一間木屋,探查著其中每一位百姓的情況,想要找出那不同尋常的地方。

然而,連續掃蕩了好幾波,都未曾探查出來。嗡……又一道身影落下,額前垂落一縷白色發絲,整個人散發著極其陰騭的氣息,仿佛有一口血池在他的背後不斷的旋轉著,絲絲縷縷的吞噬著整座城池之內的死亡之氣。

“白旗丞相,怎麼了?”身影身穿漆黑色蟒袍,其上繡有黑龍,有著高貴氣息,又帶著邪異。

來者正是西梁太子,顧承麟。白發男子搖了搖頭:“殿下應該知曉,我九尾狐一族心靈力量十分強大,就在先前,感知到了些許的異動,所以特意來探查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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