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攰死了?”胡軫的臉色闕青,語氣有些抖:“如何死的?”
那西涼騎卒急忙道:“單校尉坐鎮於北城街口,指揮將士攻取縣北,不料敵賊狡詐,派出不畏死的猛士衝殺,單校尉措手不及,為敵賊所斬,目下有王、許兩位司馬,代為主持大局引兵暫時退出北縣,不過孫堅本人已經整合了兵馬,直奔西縣!”
孫堅來了?
胡軫深深的吸了口氣,儘力壓住胸中怒火,咒罵單攰道:“無謀匹夫,枉費我刻意要栽培於他,竟然輕身試險,為敵賊所乘,他身死事小,卻壞了本都護的大事!”
呂布不緊不慢地道:“大都護,我等四麵圍縣尚難以攻取,如今有一麵被破,隻怕這三麵亦難久持。”
呂布不緊不慢的樣子,讓胡軫心中更氣。
董卓麾下,自以西涼諸將為大,但身為並州軍督的呂布,卻仗著並州軍的追隨,從不尊重西涼諸將。
兩方的關係彼此頗不和睦。
西涼軍校尉身死,呂布並無感覺。
“依奉先之見,當如何?”
呂布很是平靜地道:“暫且撤兵為上。”
胡軫的心有些沉了下去。
他知道,天色已經開始逐漸發涼,而北門的攻勢被孫堅瓦解,他稍後若至,西城這邊恐也攻打不下,現在可不是繼續與孫堅軍僵持下去的好時機。
胡軫心中頗感鬱悶。
本來依照相國之令,他隻需要除掉那七千荊州軍就可以。
誰哪想到荊州軍居然和孫堅聯合駐紮在陽人,得到了孫堅軍的庇護。
要滅荊州軍,就得先滅孫堅……
西涼軍中,恐無人能做到。
胡軫跟孫堅鬥了半年了,本來輸多贏少。
今日驟然夜襲不成,那恐怕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在打荊州軍的主意了。
呂布說的沒錯,事到如今也隻能放棄了。
但呂布的那副樣子,實在是讓胡軫看不慣。
就在這個時刻,胡軫隱約的似是能聽到了北麵傳來的傳來了叫呼喝之聲。
雖然尚有一段距離,但既然已經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怕是不久之後對方就會抵達戰場。
若是被他們和守護西麵的程普兵馬夾擊,似頗為不妙。
胡軫當機立斷,吩咐呂布道:“奉先,吾點齊兵馬暫時撤退,汝在此斷後,勿要讓孫堅軍行離陽人之西!”
“恩?”
呂布皺了皺眉頭,心中頗有不悅:“讓某斷後?”
胡軫眯起了眼睛:“怎麼,本都護連讓你斷後的權力,都沒有了不成?”
呂布深深吸了口氣。
胡軫這擺明了是讓自己麾下的西涼軍先撤,而讓他手下的並州軍去替他攔住孫堅軍和荊州軍。
這算是什麼安排?
這豈非拿並州軍去替西涼軍擋刀?
但軍令如山,胡軫畢竟是都護,呂布目下歸其節製,也無法違抗軍令,隻能接令。
呂布應了胡軫軍令後,胡軫立即下令命西麵的西涼軍放棄攻縣,並卓令東,南兩方的西涼軍亦收軍,隻是留下呂布的並州軍斷後。
負責鎮守陽人西麵的程普頗為老成,他見西涼軍撤走後,去也沒有貿然出縣追擊,隻是命令各部將士重新搭建起街道上的各種防禦工事,嚴陣以待,防止西涼軍去而複返。
就程普來說,追敵立功事小,依令守護住陽人才是大事。
不多時,以孫堅,孫賁等為首的北城兵馬,來到了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