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校園的街道上沒什麼行人，倒是有不少在長椅上親熱得忘我的小情侶。
李昂尷尬地在一對對情侶中穿梭，活像一條出來覓食的單身狗。
終於，在藝術學院門口，李昂看見了一個正在給雙手哈熱氣的女孩。
雖然是冬天，大家都捂得嚴嚴實實。但畢竟是藝術生，出色穿搭凸顯出的獨特氣質，依然讓李昂在好幾個人當中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來啦，下一場比賽就要複出了，準備得如何？”妮可此時也看見了李昂，於是抱著畫板朝他跑去，稚嫩的麵容散發出甜美的微笑。
如果說之前的蒂娜是成熟型，那麼妮可就是歐美女孩裡少有的可愛型。
“等不及了都，真想比賽馬上開始。”
“嗯，下一場比賽我會去給你加油的。對了，看看我的作品吧！”
妮可說著，把抱在胸前的畫板打開，拿出了一張彩色的油畫。
這張畫選的是李昂單手扣籃的動作，但妮可在李昂的頭上畫了一頂皇冠，並且在李昂周圍畫了幾朵雲，仿佛他在空中翱翔一般。
整幅畫從各方麵看都無比精致，還把暴君和雲龍這個兩個綽號都體現了出來。
畫的最下方，還寫了幾個單詞：國王歸來！
“怎麼樣，會不會太......”
“太棒了妮可，簡直霸氣外露！謝謝你，我非常喜歡！”李昂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擁有如此炫酷的海報。
“你喜歡就好，那我明天就交給學校讓他們做成海報啦。”
“嗯，真是謝謝你了。為了表達感謝，我請你吃個麻辣燙......啊不，吃個便飯吧。”雖然畫海報這件事是雙方自願的，但李昂覺得就這麼白麻煩人家也不太好意思。
“呃......吃飯，現在嗎？”
“好像現在吃飯是有點晚了哈，那麼，請你去喝點飲料怎麼樣？”
妮可開心地湊到了李昂身旁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
就這樣，兩人肩並肩朝附近的酒吧走去。
沒辦法，這要是在國內，還可以去一下XX冰城，幾塊錢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但在米粒家，大學附近能喝東西的地方，也就隻有酒吧。
大學附近因為學生較多，所以酒吧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到酒吧門口後，妮可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啦？”
“我......其實我還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沒關係，這是正經酒吧，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再說了我們就是去喝兩杯無酒精的飲料而已。”
“嗯！”
妮可跟著李昂走了進去，米粒家的酒吧分很多種，並非所有酒吧都有刺激的音樂和狂歡的人群。
這家酒吧就非常溫和，中間的舞台上，樂隊正在演奏溫柔的爵士樂，客人們也都隻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閒聊。
妮可有些緊張，不禁挽住了李昂的手臂。
“先生，幾位？”
“兩個人，靠窗邊那裡可以嗎？”
“當然，請！”
坐下之後，侍者看了眼妮可，然後抱歉地衝李昂笑了笑：
“那什麼，先生您倒是沒什麼問題，但能麻煩這位女士出示一下有效的證件嗎？她看上去很年輕，似乎還沒有到喝酒的年紀。”
“哦，我們不喝酒，來兩杯飲......”
“李，我想試試！你待會能送我回去嗎？”此時，妮可好奇地看著酒單上的酒，打斷了李昂。
“哦......當然可以了，隻是你......”李昂剛想說你年齡還沒到，人家不賣給你。
結果妮可把駕照一掏出來，老娘可是已經22歲的人！
李昂這才發現，人家其實是大四學姐，隻是長得少女感強而已。
而某個長得成熟的人掏出來一看，嗬嗬，還是個隻能喝飲料的小屁孩。
剛剛還說李昂沒問題的侍者當時就尷尬了：先生，彆誤會，寧長得其實一點都不老。
“我知道，你不要再說了！”
“我還以為這種地方會非常混亂呢。”點完酒後，妮可好奇地看了看周圍。
“得分地方，有的酒吧是挺亂的，一個人最好彆去。”
“你很懂嘛，經常來這種地方嗎？”
“也不是，我以前也從沒去過，自從認識了弗朗西斯......”
“啊切！”躺在床上的弗老大打了個噴嚏，媽的誰大半夜還說我壞話啊，有完沒完啦？我還不夠慘嗎？
舍友出去把妹，留我一個人，孤寂地躺在宿舍冰冷的床上。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空巢老大吧。
“......這樣啊，原來你是因為史蒂夫才選擇的馬裡蘭大學。”妮可點點頭，他們剛剛已經聊完了李昂的大專生活。
“你呢？怎麼，之前都沒有男生約你喝過酒？馬裡蘭大學的男生們不該這麼瞎吧。”
“有，但我都沒敢答應。嗯......我父母從小對我比較嚴格，小時候除了學畫畫就是學音樂，好像彆的什麼都沒乾過。
沒有去現場看過籃球比賽，沒有和男生單獨出來約會......
不過自從那天去看過你們和杜克的比賽後，我覺得原來這種熱鬨的活動也挺有意思的，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所以我決定，今後要把那些沒有嘗試過的事都嘗試一遍！”
正聊著呢，侍者將他們點東西送了上來。
妮可看著眼前顏色漂亮的雞尾酒，好奇而又緊張。
“第一次喝酒嗎？沒事，這麼點醉不了的。而且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宿舍樓下，想喝就放心喝吧。”
一個小時後......
“臥槽姐姐這才幾口酒啊，你至於嗎？”
李昂扶著妮可在校園裡穿梭，她走得東倒西歪，整個人都靠在李昂身上。
“剛剛在酒吧還沒事，但感覺出門一吹風之後，頭就暈暈的。”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喝了酒，妮可的臉變得通紅。
“沒事，乾脆我背你回去吧，一直這麼走，得走到啥時候去。給你舍友打電話，叫她下來接你。”
李昂說著，背對妮可半蹲了下來。
就這樣，李昂背著這個傻乎乎的畫家，又一次穿過了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侶。
走到一半，天空飄起了雪花。
1998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