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子威壓如清風,有何不敢殺皇子【求月票】(1 / 2)

趙沛渾身汗毛倒數,甚至有炸裂的趨勢。

他眼眸中湧現出一抹驚悸,因為他知道安樂是真的會殺他,敢殺他。

望著與他齊肩的安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安樂的豪言,此去臨安一千八百裡,若是追上,便會殺他!

而如今,安樂與他齊肩,自然便是追上他了。

劍氣化神鹿,安樂平靜的看著趙沛。

“二皇子殿下,很可惜,你該上路了。”安樂道。

他曾說,追上趙沛,便將斬下趙沛的頭顱,作為贈給趙家天子的禮,如今追上了,自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隨著安樂的話語落下,一股淩厲的殺機,從安樂的身上迸發而出,無敵勢洶湧,化作金龍在頭頂之上蜿蜒咆哮!

龍吟似乎震的趙沛心神發麻,混合著安樂身上釋放的殺機,讓趙沛渾身僵硬,手腳心儘數冒汗!

生死危機當前,趙沛口乾舌燥。

“安樂!你瘋了,你要入臨安,卻還要殺我……這隻會讓伱惹怒皇帝!使得臨安成為你難以踏足的禁地!”

趙沛嗓子有些乾澀,卻是開口,宛若低吼般道。

“你於黑夜中踏金蓮而來,欲要殺我……那時候,你可曾擔心過,會惹怒我?”

安樂看著趙沛,問道。

二皇子趙沛頓時一僵。

安樂抬起手,劍指並攏,徐徐往前一推。

燕歸巢自黃梨木劍匣中緩緩出鞘,宛若燕子輕啼之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追殺趙沛,對於安樂而言,其實並不沒有太過重視,在追殺過程中,他甚至抽空在梳理和總結此次北上的收獲。

在安樂看來,梳理自身劍道,感悟始皇曾說的關於劍道的領悟,比起追殺趙沛要重要太多。

那一次甚至有所頓悟,惹得安樂的速度放緩許多。

這個時間是趙沛最好的逃亡的時機。

可惜,趙沛逃脫失敗了,終究還是被追上,等於說安樂給過他機會,他未曾把握住。

既然如此,安樂自然不會手軟與客氣,曾經說過的話語與誓言,便需要手中的劍去踐行。

不殺趙沛,以護送老皇叔的理由入臨安,那位趙家天子未必會攔阻。

但是,殺了趙沛……在帝都之外,殺一位皇子,等於是給趙家天子狠狠一個巴掌,想要入臨安自然會萬般困難,甚至會遭到大趙天子全力以赴,不顧臉麵的殺伐!

可是,安樂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當初灰溜溜的被趙家天子追殺出了臨安府。

雖然並未過去多久,可安樂終究是需要個趙家天子回一禮。

殺死童關算是一禮,可惜童關的屍骨沉入了滄浪江,因此,安樂覺得這個禮不夠。

感受著安樂身上節節攀升的氣勢,再回顧安樂突然暴漲的速度。

趙沛不得不承認,安樂在追殺他的過程中……又變強了!

這就讓他很絕望,這樣的妖孽,真的讓他完全失去了爭鋒的信心。

回繞燕啼,劍氣長鳴!

燕歸巢出鞘!

安樂握住了劍柄,劍珥如燕尾般狹長,朝著趙沛,便是劈出了一劍!

這一劍,正是他一路追殺路上,從始皇劍道中所悟得的赤心劍意,劍起劍落,鑄赤心一顆!

劍意洶湧,劍氣直衝貫牛鬥!

趙沛目光緊縮,麵對著簡簡單單的隻是劈下的一劍,卻感覺到了如山嶽般的壓力,安樂這一劍,比起昨夜對決時候的壓力更大了!

劍法簡單,卻威脅更大!

這一劍,就是衝著取他性命!

一劍……便可殺他!

趙沛眼睛瞬間通紅,在這一瞬,他想了許多,有得紫氣金蓮時候的豪氣萬丈,有下山之後的自信,有出手殺安樂時候的後悔……

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的麵前便是臨安府,是大趙的皇城,他夢寐以求都想要成為大趙的儲君,未來繼承這座國度,成為高高端坐皇座上的天子。

然而,如今這一劍下,他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要煙消雲散。

不甘、絕望、憤怒……在這一刻如山呼海嘯而來!

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安樂!”

二皇子趙沛撕心裂肺的怒吼!

磅礴的先天氣血翻湧,眉心開合,元神端坐蓮台,仿佛有一朵蓮花在周身瓣瓣綻放開來,隻不過,如此綻放的心神蓮花之上,卻交織布滿了裂紋!

安樂以赤心劍意斬下的簡單一劍,趙沛掌間生風雷,以掌來擋!

隻因,此刻的趙沛。

強行破入了雙六境。

……

……

臨安府,煙雲籠罩。

晨曦下的古老城池,卻是沉浸在一派少有的氛圍當中,夜晚的笙歌剛剛落幕,清晨中的那些求生的百姓卻已然開始為了生存而勞作。

與此同時。

臨安府外百裡處,卻是有磅礴的氣息升騰而起,隱約間化作一頭劍氣神鹿,馳騁之間,如謫世劍仙騎鹿而來。

這股氣息,自然是惹得城內諸多強者的注意。

秦相府。

正在蘊養氣息,提升修為的秦離士猛地睜開眼眸,眼底有神光湧動,他在臨安府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正是這氣息的主人,殺死了他最心愛的兒子,秦千秋。

眉心開合,隱約間,一尊霞光漫漫,仙台重重高疊。

一尊元神躍然走出,踏步上高空,眼眸開合,宛若神明於萬丈高空俯瞰,破開了籠罩整座城池的煙雲,望向了臨安城外。

眼眸之中頓時浮現出了一抹詫異。

元神麵容神光湧動,冷酷之中帶著冰冷殺機。

“安樂……你竟然還敢回臨安?!”

“還在城外……欲要殺二皇子趙沛?你到底想乾什麼?!”

……

大理寺。

正徹夜處理著臨安府內諸多罪犯事件的大理寺卿蘇清客緩緩抬起頭,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驚詫。

他的身上氣血湧動,身形模糊,遂出了大理寺樓閣,出現在了黑瓦屋頂上,身上官袍在晨風中獵獵,腰間挎著一柄二品寶刀,眸光如鐵。

“當真是安樂,他竟然還敢回臨安?”

“是送老皇叔歸臨安麼?”

蘇清客吐出一口氣,心頭驚異無比。

一道破空之聲響徹。

身軀修長腰間挎著三品寶刀擒賊的大理寺少卿曹孚,飛躍上了屋簷,先是朝著蘇清客作揖之後,才是直起了腰杆。

“寺卿大人,是安樂歸來了?”

曹孚衣袂在晨風中獵獵,不由問道。

蘇清客點了點頭,指著朦朧在晨霧中的臨安府外,道:“城外百裡地,安樂與二皇子趙沛相遇齊肩,甚至對二皇子迸發殺機,欲斬二皇子於城外……”

曹孚聞言頓時一楞:“安樂與二皇子?”

隨後,他的麵容之上流露一抹晦暗之色,手掌落在了腰間的擒賊刀上,問道:“寺卿大人,陛下曾發布了詔令,令大趙皇朝各州各郡各城的大理寺寺虎遇到安樂,定要出手擒拿……可是,安樂的罪名是什麼?”

將曹孚作為接班人培養的蘇清客,沒有想到曹孚會問出這般話語。

安樂的罪名是什麼?

“陛下覺得安樂殺死了童貂寺,所以便下旨讓整個大趙皇朝的大理寺寺虎與捕頭,對安樂進行捉拿,可是,根據穿回來的消息……童貂寺是去滄浪江殺安樂的,並且還聯手了西梁國的惡鬼水師。”

曹孚的手按在擒賊刀上,目光中帶著茫然。

“所以,安樂隻是殺了來殺他的人,這也有罪嗎?若童貂寺不死,那死的便是安樂。”

曹孚吐出一口氣,道儘心頭的疑惑。

蘇清客沒有再看曹孚,望著那晨曦之中卻被煙雲籠罩的臨安府,朝陽的光輝,似乎都難以灑落在這座古老且美麗的城池中分毫。

“這便是皇權,大理寺是皇權手中的刀,陛下發言安樂有罪,那便是有罪,我們去執行……僅此而已。”

“如今安樂於城外欲殺二皇子,弑殺皇族,這是罪嗎?”

蘇清客聲音中帶上了幾許茫然與歎息。

曹孚眸光中有繼續暗淡:“皇權可殺你,你若反抗或者殺回去,便是罪,這就是皇權麼?”

“可是,寺卿大人曾與我說過,我輩執法者,當無愧於心,當秉持公正清明……可不知何時,大人竟是變了。”

曹孚喃喃道。

“安樂當初在天玄宮前的白玉廣場上,並未做錯什麼,他打破了陛下的籌謀,可是,陛下那籌謀……本就不得人心,林府滿門忠烈,他為了續命五百載,設一場大計,揮刀向林府遺孀……這是何等齷齪肮臟之事!”

曹孚道。

蘇清客背負著手,未曾說話。

曹孚搖了搖頭,一躍下了屋簷,朝著大理寺外行去,朝著城門口方向行去。

蘇清客並未攔阻。

隻不過,眼眸中帶著愈發深邃的悵然。

“興許……我真的錯了,可大理寺終究是大趙的大理寺。”

……

皇城之中。

後院。

倒春梅落滿了園林,滿地竟是梅瓣,鋪灑在地上,像是形成了一片花海。

趙家天子穿著便服,緩緩行走與踩踏在柔軟的梅瓣上。

遠處閒亭,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端坐其中,品著美酒,望著園林中央一汪死寂的渾濁綠池。

池中綠水幽幽,見不得半隻遊魚,似乎有濃鬱的死氣,自池子中冒騰而起。

趙仙遊麵前擺著一副棋盤,黑白棋子星星點點的散落其上,似乎沒有感知到趙家天子的靠近。

他一如既往的仙氣嫋嫋,身上的氣息和境界又提升了許多,仿佛沒有瓶頸一般,修行者們難以打破的桎梏,在他麵前,像是一層糊紙,輕輕一戳便撕碎。

他修長白皙不染塵埃的手指,夾起了一顆白色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忽然,一隻手,夾著黑子,緊落棋盤之上。

趙家天子衣袂飄蕩,平靜的坐在趙仙遊的對麵。

晨風吹拂而過,讓不少倒春梅的花瓣紛飛灑落,有片梅瓣甚至飄入閒亭,伴著趙仙遊和趙家天子飛揚起的發絲而紛揚。

不過,梅瓣並未起舞多久,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碾碎成渣滓,煙消雲散。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