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湖底走出一位老劍聖,押上整座劍池宮的承諾【求月票】(1 / 2)

悠揚的鐘聲逐漸的彌散開來,像是一頭即將麵臨鯨落的深海巨鯨,朝著人世間發出的最後一聲悲鳴。

鐘響三十六,滿城儘懸劍!

錦官城中,小雨潤如酥,密密麻麻傾灑而下,沾染在一柄又一柄被莫名氣機牽引而懸掛起來的劍器之上,水流順著劍器劍尖彙聚滴淌,像是劍在流淚。

城中所有百姓,不管是走卒商販、文人墨客、歌姬娼妓,還是那些禦劍而起的錦官城中修行者,望著這震驚整座城池的異象,俱是敬畏無比。

這等滿城儘懸劍的情況,錦官城從未出現過,哪怕是有史以來的典籍記載,俱數是沒有。

劍塚長鳴,城中劍儘懸,像是在目送著死去的劍器,進行著最後的彆離。

劍池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敲打這口歲月悠悠劍鐘之人,又是誰呢?

許多人心頭好奇,對於能夠敲鐘三十六響的人物,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麵對劍鐘,能夠敲出鐘響,代表著了與劍的緣,而敲響三十六……到底意味著什麼?

哪怕是錦官城中生活的百姓與修行者,都難以想象這三十六響的背後,代表了什麼意義。

就算是那位庇護劍池宮漫長歲月的老劍聖,也方不過敲鐘三十五響而已!

可敲出這般鐘波聲浪者,難不成有著成為新一代劍聖的潛質?!

劍池宮中。

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是沉默的看向了劍池湖的方向,感受著那已經消弭,卻仿佛依舊在他們耳畔回蕩的鐘聲。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是能夠敲出這樣的鐘響?

劍池宮的弟子們,心頭俱是湧現出了無止境的好奇,因為此人創造的不僅僅是傳奇,更是打破了劍池宮前所未有的記錄。

敲鐘十八響,劍池宮便可為其鑄就一柄二品劍。

如今,此人直接敲鐘三十六,翻了一倍,如此人物……怕定是會成為劍池宮的座上賓!

甚至,可惹得鑄劍大師為其鑄就一柄一品劍吧!

劍池湖前。

微風徐徐,裹挾著冰冷的水汽。

安樂佇立在布滿裂紋的石台之前,渾身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身上的白衣。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似乎都在顫動,如酥小雨落在他的身上,直接被滾燙氣血給蒸發成了蒙蒙熱氣。

安樂的心神與身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像是榨儘了所有氣力,耗光了全部心神。

比起他借助【豪氣引】,在臨安府天玄宮前揮劍而起劈去趙家天子一掌,碎去那遮蔽整座白玉廣場的元神大陣時候,還要累與疲憊。

哪怕安樂的修為因此而踏足了雙五境,可這份疲憊依舊難以抵抗的湧動而出。

當然,安樂並未有半點擔心,他知道這是通神劍體在與這口古老的劍鐘,埋葬了許許多多劍器的劍塚進行神韻交流之後所留下的情況。

敲鐘三十六,靠的不僅僅是緣。

更是通神劍體與死去的劍器彌留的劍魂進行神性交換的交流。

安樂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上,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因為連續震蕩出鐘波,而變得無比滾燙的劍鐘。

內丹湧出一縷先天氣,眉心泥丸宮內,元神背後舉起點點霞光!

鍛體踏足五境,與先天之氣縈繞,煉神亦是踏足五境坐忘,背後生出坐忘霞光。

手掌碰觸著劍鐘,似乎可以感受到死去劍器們的劍魂已然全部回歸,聚在了這座劍鐘之內。

每一柄劍,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魂。

哪怕它們已經死去,可依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安樂起身,目光望著重新落在了石台上的劍鐘,此時此刻,他仿佛與這座古鐘有了一種無形中的氣機聯係。

若是可以,他甚至能輕鬆的搬走這座劍鐘。

笑了笑,轉身走下了石台。

渾身氣息一蒸,宛若霞蔚彌漫。

白衣變得乾爽,青山墨池皆是落在了腰間,墨池經曆了這一次的劍鐘鐘波洗禮,劍身之上的雜質似乎都褪去了許多。

這柄因為汲取書墨之氣,而達到五品的劍器。在三十六響鐘波洗禮下,直接升了品秩。

從五品劍器,升到了四品劍器。

劍中的書墨之氣倒是未曾增長,畢竟,這些時日安樂未曾作畫與作詩,文墨舉措頗少,所以未曾熏陶與蘊養這柄劍。

可是,這一次劍器品秩的提升,卻並非是因為書墨之氣,乃是因為劍器本身發生的變化,在鐘波下洗滌了劍身中的雜質,沐浴著劍氣,衍生出劍器的魂。

這便是墨池榮升四品的關鍵。

青山得鐘波洗滌,倒是未曾出現品秩提升的情況。

但安樂可以感受到,自己與青山之間的聯係愈發的緊密,甚至,他隱約間,都看到山前的雲霧被鐘波所蕩去,露出了一條雲霧繚繞的山路。

他隻要踏上這條路,便可登上青山,將古經完整的湊齊。

蒸乾了汗水的安樂,發絲飛揚神清氣爽,在這一刻,宛若劍仙從劍鐘側畔走出。

所有人的目光俱是落在了這個創造了劍池宮奇跡的少年身上。

鐘響三十六,簡直不可思議!

蘇幕遮眸光熠熠,眼眸中俱是興奮,她現在無比相信趙黃庭所說的那句,安樂能夠給劍池宮帶來希望。

趙黃庭眼眸則滿是欣慰,唇角掛著一抹自得的笑意。

在他的側方,便是那赤膊著上身的萬截柳,萬截柳目光直視安樂,滿是興奮。

除此之外,青石板路上,原本在醞釀敲鐘情緒的劍池宮弟子們,一個個目光狂熱、興奮、敬畏。

鐘響三十六後,得見劍仙!

此時此刻的少年,便是他們心中的劍仙!

哪怕是被鐘波震的吐血的呂十三,亦是攥緊了拳頭,滿臉儘是激動,沒有半點的不滿和不服。

他不過敲響劍鐘一十五響,和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的少年的三十六響相比,他就是個渣渣。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此生能聆聽劍鐘三十六響,無憾矣!

更何況,呂十三還在鐘波洗禮下,得到了極大的收獲。

大理國星辰榜上的修行者們,同樣驚奇的看著安樂,作為被大理國師常年派來劍池宮中蹭機緣的他們,很清楚劍鐘要敲響有多難,要敲的更多響就更難。

哪怕是星辰榜第一的陸紫薇,也不過才敲了一十七響罷了。

陸紫薇的眸光輕顫,此刻,對這位宛若劍仙般的少年,湧現出了太大的好奇,大趙皇朝何時出現了這樣一位人物。

卻見那俊逸少年如劍仙一般走來,目光一掃,落在了二皇子趙沛的身上。

安樂不認得趙沛,卻是隱約能猜出對方的身份。

穿著華服,滿身養尊處優,身居高位的貴氣。

趙黃庭曾與他說過,有位二皇子在天師府中修行,小聖榜上排名第二,僅次於趙仙遊的趙家天才。

如今,應當便是指眼前這位。

之前在江陵府城內的時候,那位出手的老道人,來自天師府,安樂便猜測到這位二皇子應該已然出現。

“二皇子,輪到你敲鐘了,請吧。”

安樂白衣鼓蕩,滿袖皆清風,發絲飛揚間,眸光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平靜的開口。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皆是掃落而來,落在了二皇子趙沛身上。

先前,他們亦是看到了這位華服男子,飄然插隊上石台,欲要搶在少年麵前敲鐘。

結果被少年迸發出的天龍氣勢給甩出了石台。

此刻,少年敲鐘完畢,按理來說,的確是輪到這位男子了。

趙沛麵色冷寂,眉心的金砂都隱約裂開一道縫隙,雖然還在不斷的修複,但是,這意味著他與紫氣金蓮之間的聯係,被削弱了許多,他得花費時間去蘊養,才能讓紫氣金蓮與自身的聯係,重新恢複緊密。

至於登台敲鐘……

趙沛是絕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敲劍鐘的。

此刻登台,就是自取其辱。

哪怕擁有紫氣金蓮,他都無法保證可敲鐘一十八響,更逞論,有安樂三十六響這令人絕望的記錄在前方。

他被安樂的無敵勢給斷了氣魄,又被那連續的鐘波給震碎了與紫氣金蓮間的聯係……

這時候的他,才不會愚蠢的登台敲鐘。

二皇子趙沛華服獵獵,深深看了安樂一眼,沒有半點動作,轉身便走,朝著遠處撐著傘的江陵王與天師府李真人方向而去。

背影在不少人看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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