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辰女子敲鐘一十七,通神勢起無敵壓金蓮【求月票】(1 / 2)

道果自蛻,從天生劍客,蛻變為了通神劍體。

那是一種自下而上,貫穿渾身的蛻變氣機。

他的身軀,宛若成為了劍氣的載體,任由劍氣從腳掌開始往上遊走,血肉、靈骨、經脈、丹田、內丹、劍爐……

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似乎俱在這一刻發生了蛻變,被交織連通成了一體!

劍氣自安樂的體內,自然而然的誕生而出,如古老的編鐘敲響。

冥冥中,安樂似乎聽到了很多的聲音,天地間,似乎有無數的劍吟在響徹,他能夠聽出劍吟中,每一柄劍所迸發出的情緒。

一股劍氣衝霄,貫穿了天上雲流,形成了圈狀的劍氣氣浪。

古老的鐘聲,伴隨著三聲劍吟纏繞的轟鳴。

像是孤獨且鋒銳聳入雲霄的山峰之巔,一口懸掛的古鐘,被一位頭戴鬥笠的古老劍客,叩指敲三響。

每一次敲響,似乎都給這位劍客帶來了不同凡響的蛻變。

洗滌了心靈,洗滌了血肉,洗滌了靈魂!

眾生無比的悠遠,伴隨著劍吟,似乎惹的每一位劍道修行者的佩劍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栗。

聲音傳蕩開來,從劍池湖中傳出,宛若一陣春風,伴隨在無窮無儘從天而降的潤如酥的細雨中,灑落至錦官城的每一個角落。

讓每一位佩劍的錦官城的百姓,俱是沉浸在這聲音之中,腰間的劍似乎都伴隨著發出劍吟。

綠意匆匆的草坪中央,安樂踩著青石,佇立在原地。

趙黃庭和蘇幕遮俱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哪怕是對安樂抱有很大期望的趙黃庭,此時此刻,也難以掩飾心頭的震撼。

他對安樂能否敲響劍鐘,不帶有絲毫的懷疑。

鐘是肯定能敲響的,能夠繼承青山,甚至觀得青山之內又青山,足以說明安樂在劍道上的天賦是毋庸置疑。

但是,這份天賦到底有多高,趙黃庭其實也沒有個確定的概念,但肯定不低,安樂從接觸修行開始道如今,實在太短暫了,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趙黃庭也看不出安樂的具體劍道天賦。

因為,安樂的修行天賦同樣不弱,煉神、鍛體俱是屬於不俗之流。

可今日,著實是震撼到了他,畢竟,安樂連那劍鐘都未曾靠近,便就引得劍鐘懸空於石台,發出了三聲響!

這莫說是他,連蘇幕遮這位土生土長的劍池湖宮主,都未曾見過。

這個劍池宮似乎在這一刻徹底醒來似的。

一撥又一撥的劍氣,從錦官城內,從劍池宮內升騰而起。

無數的細雨被劍氣切開,卻見一柄又一柄劍器衝入雲霄,身著青衣的劍池宮劍修們,背負著手,踩著劍器,像是一位位絕世劍仙,聯袂而來。

呼嘯掠過天穹所發出的氣浪聲,仿佛一下子便打破了古老城池的安靜。

而那些正在鑄劍爐上,借助著劍池宮地仙火捶打劍胚,鑄造劍器的諸多鑄劍師們,亦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個走出了鑄劍房屋。

這些大師們大多都赤膊著上身,發絲因為常年與地仙火打交道,而顯得有些乾枯,他們走出屋子,倚靠著房門,皆是閉上眼。

聆聽著這縈繞在整座錦官城的劍吟鐘聲。

他們能夠聽出這鐘聲中的不同,作為鑄劍師的他們,能夠感受到這劍吟中所蘊藏的情緒。

“不可思議……這劍鐘聲響,非是來自外力敲打劍鐘而響,而是自劍鐘的內部,自內而外的震顫,散發出的劍吟鐘響,渾厚、雀躍、欣喜……每一種情緒都大有不同。”

“非是人所敲響,這是劍鐘自響的聲音……”

“此之劍緣,太妙了。”

……

鑄劍師們一個個閉著眼,滿是陶醉的聆聽著這千載難逢的,由劍鐘內部自發響徹的鐘聲,不少鑄劍師甚至心頭得了明悟,對於劍爐走正在焚燒的胚胎,有了新的想法與感觸。

“此等異象,唯有當年老宮主踏足陸地仙境的時候……方才出現,那一次,劍鐘自響九聲,天降霞光萬丈,劍氣生虹,有仙人自天門後走出,叩劍奏仙曲而賀。”

“今日劍鐘雖隻有三響,可卻已然不凡,劍鐘之中熔鑄的無數古劍,無數死去的劍魂,仿佛在這一刻,複蘇過來……”

在劍池宮最深處的一處鑄劍房屋中。

一位老邁至極的老人,緩步走出,老人白發蒼蒼且乾枯,每一根白發都像是一柄銀白的劍絲,眼眸中滿是渾濁,臉上生滿了歲月留下的暗斑。

“截柳,你且去看看,是誰惹來劍塚自響……此等人物與劍天生的緣,乃是劍池宮的幸運,興許……鑄劍爐中那柄極劍,有了成劍契機。”

老人呢喃的說道。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赤膊上身的中年男子,聞言不由肅然萬分。

不由抱拳恭敬作揖。

遂一步踏出,張口吐出劍氣,身形縈繞劍氣扶搖直上,朝著劍池湖掠去。

……

……

劍池宮外的玉碑牌坊前。

換了一身儒衫,撐著油紙傘,靜立在細雨綿綿中的江陵王抬起頭,眸光一凝,看著那劍池宮上空掠過的諸多劍器,以及劍器上端坐的修行者,麵容上猶自浮現一抹鄭重。

細雨落在傘麵,似乎都蘊含著要將傘麵給切割開的鋒銳劍氣。

二皇子與那天師府的老道李青川,跟在他的身邊,三人同行,聆聽著宛若巨鯨低吟般的三聲鐘響。

“有人敲響了劍鐘嗎?”

二皇子趙沛疑惑問道:“難不成是那位佩著青山的安樂入了劍池宮,敲響劍鐘僅三聲?”

然而,天師府的李真人與江陵王卻是搖了搖頭,麵色俱是古怪。

“老道在天師府敲鐘數十年,卻也分辨出些許,這三聲,非是以外力衝擊鐘麵而迸發出的敲鐘聲響,更像是鐘從內部震顫而自動發出的聲浪。”

李真人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以及複雜的感歎。

二皇子眸間閃過一抹驚異,遂恢複為平靜:“我記得劍池宮敲響劍鐘尋劍緣,是按照鐘聲多寡來判。”

“能敲響劍鐘卻不足三下,為有緣。”

“敲響劍鐘達九響,則為很有緣,劍池宮可為其鑄劍一柄,三品秩。”

“劍鐘震蕩達十八響,為極有緣,劍池宮可為其鑄二品劍一柄。”

“我那位老皇叔,當年在劍池湖前,佩著那柄破爛的竹劍,隻手叩響劍鐘達十八響隻為求得青山開鋒,惹得那位老劍聖都不由睜開了封塵百年的眼眸,投下目光。”

“此刻,僅有三響……卻不管自鐘內還是鐘外,俱都算不得什麼。”

二皇子輕聲道。

江陵王看了一眼二皇子,儒雅到有幾分妖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單憑你這自信一點,趙神炎與你之間,我便選擇伱。”

江陵王道,卻聽不得話語中是嘲諷還是讚歎。

二皇子趙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抬起手輕撫眉心的金砂。

“李真人,天師府雖為道門,但是亦有劍道傳承,我若借紫氣金蓮之力來敲響劍鐘……你覺得能破十八響嗎?”

二皇子輕聲問道。

劍池宮前的玉碑牌坊一片安靜,僅剩細雨蒙蒙灑落青石發出了細微聲響在彌漫。

那天師府的道人李青川聞言一楞,流露繼續為難笑意:“紫氣金蓮乃天師府氣運凝結奇物,敲得鐘響,應該是不難,但破十八響……貧道還真難測。”

這番坦誠的話語,卻是讓二皇子眼眸流露出興奮之色。

江陵王唇角亦是掛起一抹感興趣的笑意。

三人邁步,破開了蒙蒙細雨,走向了其中。

……

……

劍池湖的各方異動,自是惹得蘇幕遮從震撼反應中醒悟過來。

她扭頭看向安樂,眸光精亮,遂他又看向了趙黃庭,眸光中柔情似水。

“相公,我信你了!”

趙黃庭聞言,捋須而笑,雖然他也震撼,但這個時候,自然得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你得相信你相公我的眼睛。”

趙黃庭話語平淡,但語氣卻有些洋洋得意。

蘇幕遮抿嘴一笑,望得那一道道踩著劍器,或是駕著劍光弛掠而來的身影,抬起手輕輕一招。

大多數劍修都未曾再靠近,隻是端坐劍器,遠遠觀望。

但也有例外。

例如那自老鑄劍師身邊奉命而來的中年人,落在了眾人身邊,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安樂的身上。

心頭可以確認,便是此子惹得劍鐘自響三聲這等奇景。

“喲,這不是老萬嗎?”

“好久不見。”

趙黃庭見得來者,不由笑著打招呼。

中年人麵色僵硬,冷酷的瞥了趙黃庭一眼,似乎在驚詫這個煩人至極的家夥怎麼又來了。

“萬截柳,你跟王老大師學鑄劍這麼多年,可是鑄出了些名堂?有沒有弄出把一品出名的劍器給老夫瞧一瞧。”

趙黃庭卻早已見怪不怪,早知道這來者的脾性。

“此少年是誰?”

中年男子赤膊上身,看著安樂,眸光熠熠,問道。

“沒看到他腰間青山嗎?老夫贈了青山給他,是老夫的忘年交。”趙黃庭笑道。

萬截柳沒有理會趙黃庭,盯著安樂,仔仔細細的看,像是看一塊完美的劍胚,眸中漸漸的有幾分熾熱。

“他還沒有敲鐘,老師很期待他能敲出幾聲響,便讓我來一觀。”

萬截柳說道。

趙黃庭與蘇幕遮俱是一楞,沒有想到,安樂尚未敲鐘,便惹來了那位在劍池宮中,身份地位僅次於老劍聖的那位老鑄劍師的注意。

此時此刻的安樂,卻是漸漸從道果自蛻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因為【天生劍客】道果在不斷的震顫,讓安樂不由下定決心,開始加持歲月氣,讓道果自蛻。

他獻祭了一縷剛得的流金歲月氣以及原本的【崩劍】道果。

不過,第一縷流金歲月氣的光澤不算很金,且未曾觀摩,故而,安樂獻祭了也不心疼。

至於【崩劍】道果的獻祭,安樂就更不心疼了,雖然崩劍的未能很不俗,可是,如今的他,早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崩劍的精髓,哪怕未有道果,依舊能完美的施展出來。

這種劍法類的道果,對於擁有【萬古奇才】以及【天生劍客】道果的他而言,一開始或許還不錯,但慢慢的就會變得雞肋。

【通神劍體】道果,改變的是安樂的體質,乃至對劍的態度。

如果說天生劍客道果是加大安樂對劍的感悟,那通神劍體的出現,就等於是讓安樂化作一塊磁鐵,是劍對他會產生極大的吸引力。

前者是人對劍,後者是劍對人。

那是一種身份對位的轉換!

甚至,此時此刻,安樂對於劍的領悟,一下子躍然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竹枝、芳草與少年遊這趙黃庭所傳的詞牌三劍,他有了全新的領悟。

眉心劍爐鏗鏘,劍瀑圖的感悟越發的清晰,甚至,連那模糊著濃霧的青山未來劍氣觀想圖都變得清晰。

聖師所留的未來劍氣,都隱約間被他窺見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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