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握住青山掌劍氣,元蒙皇帝欲彎弓指聖師【求月票】(1 / 2)

劍氣珠光自騰上,青山白雲同靜深。

一抹劍氣,驟然從絕壁之中迸發而出,灌入雲霄,像是天上暮靄雲層撕裂開一道口子,降下的璀璨光束。

迎客鬆下,李幼安儒衫被山風吹拂的獵獵作響,他的眼眸盯著那衝霄起的劍氣,隱約間滿是怔然。

本以為安樂要失敗了,畢竟枯坐絕壁前一日一夜,卻無半點動靜,這不就是意味著參悟的失敗嗎?

當然,對於安樂參悟失敗,李幼安卻是不覺得奇怪,聖師所留的劍氣,參悟失敗俱是正常情況,畢竟,這些年,他帶來的許多天才皆是參悟失敗,無一成功。

儘管李幼安很好奇,聖師所留的未來劍氣,到底是如何,是否真的能得見未來,可無緣所見,他亦是彆無他法。

正如聖師所言,緣到了,自然能悟。

而今日,李幼安竟是在安樂身上發現了動蕩的劍氣。

元神竟是可入絕壁?

這些俱是李幼安之前所未曾發覺的,他先前皆是以悟性觀那絕壁上的劍氣畫作,通過觀摩來掌握聖師所傳的兩道劍氣。

“未來不可窺,因為未來尚未發生,充斥著朦朧,一切皆有可能。”

“可窺未來者,必須具備些特殊。”

“也許,此子便是聖師所言的有緣人?”

李幼安儒衫沾染了山峰上的水汽,可眼眸卻是越發的明亮,一掃先前的失落與無奈,帶上了幾許興奮,幾許期待。

……

……

安樂看那絕壁,光滑無比的絕壁,一開始看好像什麼都沒有,感知不到任何的東西。

不過,對於在問心林中默默觀竹格竹,得悟胸中之竹的他而言,盯著一麵絕壁一直看,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然而,看了不過半日時間,安樂便感覺絕壁之上,似乎浮現出了一幅墨竹圖,由劍氣所繪的墨竹圖,與他所畫的墨竹竟是一模一樣。

安樂心頭一驚,他並未在這絕壁上作畫,如何會出現一幅畫作?

仔細觀摩畫作,從筆鋒的飄灑,潑墨的快意,以及畫葉的頓挫,俱是與他的筆法如出一轍。

哪怕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畫師亦無法彷出如此相似的畫作,就仿佛是他於未來所畫的一般。

在想通了這點後,安樂隻感覺心神不由顫栗,泥丸宮中,劍爐鏗鏘,一股劍氣在絕壁之中,似乎在吸引著他泥丸宮中的心劍。

元神便不由自主的飛出了泥丸宮,飄然向了絕壁。

元神就像是安樂的第二個身軀一般,看到摸到的俱是與本身一樣。

觸碰到絕壁的瞬間,元神便漫入了絕壁之中。

安樂的眼前,便隻剩下了白茫茫,仿佛被按入了宣紙中,從三維進入二維,入眼皆是白色,像是佇立在漫無邊際的雪原,天與地俱是白雪所覆蓋。

安樂很冷靜,他的元神盤膝,以劍瀑圖為根基,穩定心神,不至於讓元神被漫無邊際的白茫茫所衝擊崩散。

倏地,無儘的白茫茫之間,有一道劍氣飛速的掠過。

如一陣風,無形無蹤。

安樂看了過去,根本無法捕捉到那消失的劍氣,但是他知道,這抹劍氣便是李幼安所說的未來劍氣。

聖師於絕壁中留下三道劍氣,過去、現在與未來。

李幼安感悟了過去劍與現在劍,唯有剩下的未來劍,他無法參悟,他參悟不了,便將這份機緣送出去,他帶了很多人來嘗試參悟,亦皆是失敗。

未來不可窺,因為未來猶未可知,一切俱是未曾發生。

哪怕妖孽如李幼安,得見聖師的存在,亦是無法掌握未來劍氣。

安樂如今心神入絕壁,他感受到了這縷劍氣,可是他能掌握嗎?

他有資格掌握嗎?

未來縹緲且看不透,是凡人所能窺視的嗎?

安樂心中三問。

他可以看到光幕,光幕可以看到歲月氣,可歲月氣……代表的是過去。

未來,他不知道可否掌控。

可漸漸的,安樂的眼眸卻變得堅定起來,身上所凝聚的一股無敵勢,仿佛在這一刻呈現於元神周圍,化作白蟒盤踞,迎著白茫茫的天地,緩緩的張開了嘴。

他要走無敵路,要創造比李幼安所創造的傳奇更加傳奇的奇跡,那這奇跡,便從掌控未來劍氣開始。

一抹心氣上湧。

他開始盯著白茫茫的天地,欲要看到那無形的劍氣。

儘管可以感受到劍氣在眼前不斷的亂竄,可是他俱是無法捕捉到。

忽然,安樂想起了入絕壁前的墨竹畫作,未來劍氣捕捉的是未來的畫麵,那墨竹畫,可能是未來他所作的畫?

若真是如此,安樂心頭不禁有了個想法。

元神之中的心神之力開始一點點的釋放,在白茫茫的天地間,宛若一團濃墨。

濃墨暈染,在心神拉扯下,仿佛畫師在潑墨作畫一般。

安樂忽然發現,一抹劍氣開始主導他的心神,像是毛筆狼毫的筆尖,點在了白紙上。

心神為墨,劍氣為筆,於白茫茫天地間作畫。

安樂的心神跟隨著劍氣開始作畫。

心神如墨,畫卷呈現。

畫的是未來。

……

……

天地之間,忽然有黑雲襲來。

佇立在扶鬆山迎客鬆旁的李幼安,猛地抬起頭,強大的心神在眉間綻放,漫漫星光湧現,劍器千百度,浮現於周身,高速弛掠。

“未來劍氣,窺未來,亂天機……”

“天象為之而變!山河為之而亂!”

李幼安深吸一口氣,儒衫一下子鼓起,眼眸中綻放出熠熠精芒。

他的目光猛地一轉,落在那盤坐於絕壁之前的白衣少年身上。

少年閉目,眉心泥丸宮大開,元神已然走出,進入絕壁,而絕壁之上,綻放出白茫茫的光輝,卻在無儘白茫中,有一點墨色湧現!

像是有大幕拉開,山河畫卷呈現。

李幼安背負著的手,猛地攥起成拳頭,懸浮在周身的星光爛漫的千百度,猛地顫動,發出了清冽劍吟。

劍吟之聲,直入雲天,回響與煙霧繚繞座座寒山之間。

目光死死盯著絕壁上的墨色,看著那逐漸呈現的畫卷。

漸漸,失了神。

……

絕壁之上,墨色暈染,像是下了一場墨色煙雨。

遂有畫呈現,奔騰的江流之上,戰船轟鳴,強者橫渡,箭雨橫空,大浪濤濤,大戰將起!

有元蒙鐵騎渡江而來,破開了大江的防線,無數大趙武將衝天而起,與之廝殺,墨色的血,染黑了穹天,染黑了江流,染黑了戰場土地。

然大軍長驅直入,燒殺搶掠,狼煙遍天,戰火四起。

有固守的大城被元蒙大軍圍堵,守城武將,拚死保衛,墨色所形成的日月不斷變化,代表著歲月在更迭,可是固守的城池宛若一座孤城,無援軍,無糧草,無救援……

淩亂發絲的飛揚的武將,佇立城頭,拔劍四顧心茫然,泣淚橫流,自爆經脈,自刎城樓,最終城門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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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畫卷,墨漬橫飛,仿佛迸飛的鮮血,隔著畫卷俱是能感受到孤立無援的絕望。

城池被破,元蒙大軍長驅直入,城池關隘連連遭破,燒殺搶掠,山河破碎,地裂天崩!

黑雲壓城城欲摧,墨色暈染之間,城池守軍連連棄城逃亡,繁華如夢五百載的江南繁華地,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防禦。

勢如破竹,大江以南的大地,遭受到了同樣的踐踏。

……

墨色的畫麵不斷變化,演示著一場又一場江南破敗的畫麵。

有強者不斷登天而起,與元蒙強者廝殺,可歌可泣,可最終皆不過是負隅頑抗。

繁華如夢五百載,千瘡百孔的廟堂,終是如沙堆之山隘,轟然崩塌。

畫麵的最後,是戰船飄搖於無儘東海,有東海龍屬臣服元蒙帝國後,自瀚海中殺出,掀起狂風駭浪。

戰船上,有臣子怒而執劍斬龍,龍血染風雨,潑灑於船上。

斬了東海龍屬的臣子,拋卻了寶劍,背負起幼年的皇帝,抱著玉璽。

躍海而亡。

……

……

不知道何時,天上下起了狂暴的驟雨,豆大的雨珠,拍打在李幼安的身上,沾濕了他的儒衫。

他怔怔的盯著那絕壁,看著絕壁中不斷變化的畫麵,一股悲愴自他胸口蔓延,橫亙他的心間。

那便是未來嗎?

是國家的未來?

哪怕是李幼安這等強大的存在,見到了未來,亦是感覺到天崩地陷,心神遭受前所未有的衝擊。

南遷五百載的繁華如夢,最終的結局,依舊未曾逃過。

那天下第一的元蒙皇帝,終究是帶著鐵騎踐踏了一切。

李幼安滿心悵然,第一次有了拔劍心茫然之感。

難怪他能夠觀過去之劍氣,掌現在之劍氣,卻始終無法悟得未來之劍氣,那是因為,他始終無法相信那真正的未來。

未來是未知的,可若真的呈現在麵前,對有的人而言,是殘酷,且無法相信。

暴雨一直下,衝刷著山間的泥濘,迎客鬆似乎都被打折了腰軀,李幼安的儒衫徹底浸透貼身,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銳氣。

忽然,李幼安再度看向了那定格了畫麵的絕壁。

卻見絕壁之上,有一道劍光陡然湧現,斬切而過,畫麵一切為二。

如墨畫麵,竟是開始快若閃電般的回朔,每一次回朔的畫麵,俱是會被一道劍氣斬開。

李幼安的眼睛越來越亮,心神充沛,浩蕩衝擊在山嶽之間,形成颶風呼嘯著山林。

暴雨間的寒山數十座,山間充斥的精怪妖精俱是顫栗匍匐,聚斂妖氣,不敢肆虐分毫。

當畫麵徹底歸複,看到的是一位少年佇立山巔,衣袂獵獵,抓住一柄劍,擒住一抹劍氣,掌管了一場未來!

刹那間,猶如雲後速流電,湛藍電光撕裂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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