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死生渡口諸界圖(三更!)(1 / 2)

禦煞 尋春續晝 12123 字 3個月前

無何有之鄉?

無何有,猶無有也。

謂寬曠無人之處,不問何物,悉皆無有,故曰無何有之鄉也。

電光石火之間,伴隨著對於無何有的認知在頃刻間貫穿己身的心神而過,伴隨著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運轉著圓融智慧,洞悉著所謂無何有之鄉的本質之後。

刹那間,楚維陽猛然“睜開眼眸”,又或者說,是在思緒躍動的刹那間,那無垠的純粹黑暗煙消雲散去。

當然,洞照在楚維陽麵前的,也並非是明媚的陽光洞照。

那是某種極儘暗淡之中,能夠教人明晰的洞見身形,洞見諸相之後,卻有陰沉沉的教人真個難以言說明亮的晦暗底色。

相繼了昔年時那幽深的洞窟,僅隻一束微茫的光從石窟門口中斜斜的洞照而來,進而在彌散的灰燼與塵埃,在蒸騰的諸陰濁煞之氣中艱難的暈散開來,便已經是僅有的天與地,是這世界的顏色。

回來了,甚麼都回來了。

進而,帶有著這種難以言喻的遊刃有餘的感觸,楚維陽方才偏過頭,真正看向了那己身立身所在之處,以及剛剛聲音發出的源頭。

難以形容的腐爛與黢黑的深邃江麵之上,水流潺潺,平滑如鏡而不掀分毫波瀾。

這恍若是寶瓶江也似的寬闊大江,帶給楚維陽的卻並非是某種遼闊的感觸,而是死寂,是陳腐,甚至是分明輕盈,但卻帶給人以某種沉重的粘稠感覺。

而也正是在這樣陰鬱而沉寂的平靜江野之上,是一艘艘空寂而渾無人煙生息的古舟靜靜地懸停在兩旁的江畔。

未見得分毫人煙,通衢而寬闊的江麵上,僅隻有著一葉孤舟在緩緩地乘風破浪而去,那是楚維陽拄著九節竹杖立身在古舟之上,而在舟頭,則是一老叟在撐篙而行。

隻是說來也奇,楚維陽能夠真切的意識到,這是十分寬廣與深邃的大江,如是深遠的河道,撐篙並非是最為明智的選擇,那實際上是在攪動著如是深邃而滿蘊陳腐與濁煞之氣的大江,非是尋常之人力能所為。

偏生在那樣老叟清瘦而顯得過分陰冷的佝僂身形之上,楚維陽卻無從感受到多少真正的躍動的力量,甚至包括是鮮活的道與法的存在。

其本質似是凋亡與死寂,但他卻仍舊立身在舟頭,以舉重若輕也似的姿態,撐篙而行。

“年輕人?為甚麼說某是年輕人?”

管中窺豹,楚維陽掌握有著至高篆紋,能夠吞噬與煉化著無算的圓通無上篆法而成琅嬛篆種,道人對於文字與音言的理解,對於這其中古今浩如煙海的變化脈絡,幾乎可以說是熟稔於心,並且在就有的古史傳續之外,同樣相繼交織與碰撞出許多。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裡,楚維陽僅隻通過了那人簡短的詭譎音調,便已經推演出了這音言的全部大略,或許在細節上還不算完整,但是這樣的音言的掌握,已經足夠教楚維陽進行順暢的交流。

甚至正是伴隨著在這樣交流的過程之中,楚維陽將會調整己身所掌控的音言細節,或許僅隻是片刻後,便能夠做到一般無二。

果不其然,當楚維陽聲音落下的頃刻間,那舟頭老叟的一切動作便齊皆在楚維陽的聲調之中驟然一頓,進而,那舟頭老叟折轉身形,頗詫異的看了楚維陽一眼之後,進而說了一句顯得頗具備禪理的話。

“汝過得死生渡口而入得無何有之鄉,前塵皆去,向死而有新生,隻怕連自己都忘卻了己身是誰罷?可生身立命,總要有稱呼才是,不是張三,便是李四,稱呼名稱大可以繼續想一想。

隻是老夫卻隻好先稱你為年輕人,不然,少年,又或是甚麼阿貓阿狗的稱呼,也沒甚分彆與所謂。”

一番話,教老叟說得滄桑,說得麻木,說得禪理幽深之中,卻又頗似是理所應當一樣。

而原地裡,罕有的,楚維陽挑了挑眉頭。

“死生渡口?”

道人輕輕發問時,那老叟已經折轉過身形去,自顧自地重新撐篙而行,但是這一刻,老叟的聲音卻不緊不慢的傳出。

“喏,在汝的身後麵,在汝來時的方向上,不就正是死生渡口麼?”

話音落下時,這閃瞬間,道人卻渾無有甚麼猶疑,完全沒有在這樣奇詭邪異的環境之中,依循著所謂的鬼魅之言而行事,會有甚麼樣的問題和影響,會陷入到怎麼樣的窠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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