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靈浮島堪輿布陣(為盟主“樹猶如此12”加更)(1 / 2)

禦煞 尋春續晝 20509 字 2個月前

清晨,天光大放。

東方天野的烈烈朝霞揮灑向粼粼波光裡,有那麼幾個瞬間,幾乎刺眼的教人不敢睜開雙目。

尤是楚維陽這般,昔年困坐石窟裡麵,雙目更為適應那種幽寂黯淡的環境,這會兒,未料想換了一個方向之後,明光一照竟是這樣的奪目。

他趕忙閉上了雙眼,隻閃瞬間,眼淚就要下意識的奪眶而出。

好不容易眨巴了幾下眼,這淚眼模糊的,教他看不清眼前的真切光景,等好不容易瞧的仔細了,一處島嶼的輪廓,就已經浮現在了視野之中。

沒有直接趕到島嶼上麵去,更相反,楚維陽一邊取出了玉簡來,與莫道忠所言說的細節相印證著;一邊駕馭著孤舟,不遠不近的環繞著島嶼來繞圈子。

與此同時,楚維陽的身側,法劍懸浮,劍鋒隨著孤舟的回旋,卻自始至終對準著島嶼的方向。

交織著明黃與銀白顏色的劍身上,靈光一陣陣的兜轉著。

如是觀瞧了良久,楚維陽的心神之中方才傳出來淳於芷清麗的聲音。

「與莫道忠所言不差,島上甚麼人都沒有,布下的禁製,也與他言說的一般無二。」

與此同時,楚維陽也像是徹底完成了印證一樣,緩緩地將貼在眉心的玉簡放下。

「是了,這兒便就是那靈浮島了。」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這才又捏起法印,一道黯淡的靈光兜轉在孤舟上,隨即便像是一道利箭,劃破波浪,朝著靈浮島疾馳而去。

早先孤舟回旋的時候,楚維陽便已經將這座島嶼觀瞧了一個大概,說起來這座島嶼並不算大,比著之前謝家先賢隱居的海島要小上大約三成左右。

隻是因著沒有了山丘起伏,島嶼上麵的地勢平坦,反而愈顯寬闊。

這會兒,楚維陽尋著地勢更低的方向,孤舟在海灘上停下來的時候,楚維陽複縱身一躍,就已經立身在了乾岸上麵。

輕輕地跺了跺腳,一層硬土下,是幾若玄鐵一樣的頑石。

往前沒走上幾步路,楚維陽複又忽地止住了身形。

一揮手,翠玉火顯照火相,朝麵前的空地飛撲而去。

唰——!

倏忽間,層疊靈光凝聚成一道禁製,隻將那白鵠火相攔在方寸之間。

沒想著非得要用法焰和一道禁製爭個高低。

揮揮手之間,楚維陽直接散去了那道翠玉火,一抬手,渾厚法力包裹著,教楚維陽手掌一握,直接將那道禁製攥在了手中。

如此,湊近了再仔細觀瞧,饒是楚維陽都挑了挑眉頭,似是有些詫異。

而心神之中,早已經傳出了淳於芷厲聲駁斥的聲音。

「粗劣!甚是粗劣!這等手段,怎麼敢在外海做那打家劫舍事情的?」

淳於芷端是像看到了甚麼不堪入目的事情。

莫說是她這樣曾經修為境界高邈的人了,便是楚維陽,隻修過兩部符籙道書的人,這會兒隻是看著手中的禁製,都已經瞧見了那篆紋之間的不諧。….

手段粗劣的,像是那沒甚麼法統傳承的散修。

如是,楚維陽複又觀瞧了數息時間,忽地,他將另一隻手揚起,屈指在那禁製化作的鎖鏈上的某一處輕輕一彈。

砰——!

靈光化作碎屑飛濺開來。

隻閃瞬間,原本粗壯的一道靈光禁製,隨即在楚維陽的注視下,禁製破碎開來。

漫空中仔細看去時,數道雕著符籙篆紋的木牌忽然顯照,它們像是原本懸在漫空中,忽然間兀自煆燒起來,緊接著就化作灰燼與塵埃,消散在了呼嘯的海風之中。

眼見得此,

楚維陽搖搖頭也不知該說甚麼好了。

「說起來倒也沒有甚麼好意外的,想想莫道忠所交代的罷,他們所謂的百蛇列島莫家,不論吹噓的何等厲害,那築基境界的莫島主,怎麼樣的煊赫,想要提升境界,都還得靠著精煉妖脈……

似這等背離修行義理的事情,隻怕一族跟腳還在旁門左道之外!說句難聽些的話,裡邊還有幾個能被稱之為人怕都難說,因是這等修行宗族,術法手段上更低劣不堪,似乎也順理成章。」

這般說著,楚維陽似是也看透了些所謂百蛇列島莫家的跟腳底蘊。

說起來也是這樣,楚維陽一路奔逃九萬裡,縱然狼狽不堪,可修行的手段,卻無一不是大教的根底,要麼是一宗古經,要麼是通衢的內丹法,便是說起來最末流的劍招,也是立意最正,潛力極高。

隻一部《清微雷雲篆籙書》,外海的尋常修士,莫說是見過,隻怕都少有人聽聞過!

一念及此,楚維陽愈是感慨世道飄零,隨即背負著法劍,徑直往島嶼中走去。

渾似是走在山野裡拿刀劍去披荊斬棘。

楚維陽往往幾步路走出,就要一手拘來一道禁製。

起初時,楚維陽還饒有興趣的端看一二,心神裡淳於芷也有著品評的心意。

可是這樣幾步路一頓,見得多了,這一道道禁製,在楚維陽的眼中,便也真真如荊棘一樣,他自然沒了端看的興趣,淳於芷也沒了品評的耐心。

若非是怕一把火燒毀了島中蘊藏的寶材,楚維陽都想更痛快些行事。

萬萬沒想到,這外海修行路上,最折磨人的,竟然是這短短的一段路。

好半晌,當楚維陽幾乎走到島嶼正中央的時候,他臉上已浮現出了明顯的躁意,雙手一抓那禁製凝聚成的鎖鏈,掌心中水火二色交纏,霎時間刺耳的腐蝕聲中,禁製寸寸斷裂。

終於,幾座茅廬的輪廓浮現在了楚維陽的眼前。

年輕人叉著腰駐足在原地,幾乎是咬著牙撇了撇嘴,他像是有甚麼臟話想要說,可想到莫道忠已經被自己收拾乾淨,葬身海底之中,這才又緩緩地去了心中的怒意。

似是察覺到了楚維陽的心境,這會兒,心神之中反而是傳出了淳於芷稍顯揶揄的笑聲。….

「怎麼說……雖然是笨辦法,可將禁製布成這樣,也很是有效果,不是誰都能夠一眼瞧出他禁製手段的粗劣,也不是誰都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將禁製損毀去,而不引出大動靜來。

隻是,若想要將此地安頓成你的道場,這禁製就需得好好思量,要兼具護島陣法,還需得有養煉修行的效用,此二者缺一不可,說起來,往日裡還沒見你用過符籙篆紋法門!」

聞聽此言,楚維陽遂也止住了往茅廬中走去的腳步,他忽地折身,環視向平坦而開闊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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