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切,周圍濃烈的酒精和消毒水氣味不停地朝著他鼻子裡鑽。
“少主,您終於醒了。”坐在一旁的高馬尾女孩看到他醒來後,不由鬆了一口氣。
“櫻?”源稚生有些泛白的嘴唇輕動,試探的詢問:
“這是在哪……嘶……”
他剛想起身,卻感到左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隨後一股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不要動,醫生說了,您的左臂骨頭粉碎性骨折,這段時間不能亂動。”櫻立馬扶住對方孱弱的身體,溫柔的安撫道。
“其他人呢?”源稚生強忍著頭顱的暈痛,輕輕搖了搖頭,努力強迫自己清醒,開口問道:
“我記得最後建築物全都被那家夥震塌了,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們沒事,龍馗君最後還是留手了。”一道老邁但卻沉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原本扶著源稚生的櫻立刻將對方溫柔放躺在了病床上,隨後恭敬的站到了一邊:
“大家長。”
橘政宗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太拘束,隨後便走到了源稚生的病床前:
“那個孩子很溫柔,他並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
源稚生聽到這句話後,原本隱藏在心中的壓抑情緒,一下子便如釋重負。
隨後他閉著雙眼,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聽著點滴中不斷下墜的葡糖糖,輕聲呢喃道:
“抱歉,老爹,我輸了。”
“不,輸的不是你,而是……我們!”橘政宗望著病床上仰麵躺著的源稚生,眼中的曆史場景伴隨著戰火從塵封的記憶中緩緩浮現。
“六十年前,希爾伯特?讓?昂熱隻身來到日本,用兩把木劍敲碎了蛇岐八家的驕傲,他扯下了日本混血種從古至今的遮羞布,以絕對的暴力讓整個日本混血種們臣服。”
“這是我在家族曆史卷上看到的一幕……堪稱屈辱。”
在這位老人開始吟憶的時候,櫻這位忍者出身的女孩識相的退出了病房。
帶上了房門,獨留下了一老一少的二人。
如果說那兩顆原子彈擊碎的是日本這個國家最後的底線,那麼斬斷日本混血種最後一根緊繃的弦的,當屬那位戴著海軍帽優雅的老男人。
源稚生躺在病床上,平靜地望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陰柔的眉眼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橘政宗坐到床前,雙手放在大腿上,繼續娓娓說道:
“原本以為經過六十年的修整,如今蒸蒸日上的蛇岐八家已經具有了能和那些歐洲秘黨掰手腕的能力,但現在看來……”
“依然是夢幻泡影對嗎?”源稚生麵色平和的接口說道。
“是的。”橘政宗沒有回避,直接大方的點了點頭:
“原來在對方眼裡,我們依然上不了台麵,那位老人看著我們日益活躍的叛逆之行,僅僅隻是送來了一柄新的木劍……”
“一位年僅十七歲的稚子。”
“就徹底擊碎了我們重新凝聚起來的驕傲!”
源稚生靜靜地聽著,臉上流露出一縷疲倦。
隨後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位手忙腳亂的小醜,不停在台上耍著花樣,僅僅隻是想要獲得一點聚光燈的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