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對自己的心臟的反應感到很驚愕。

怎麼會有這種悸動的感覺，它每次跳動是如此之重，就像是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似的。

有一絲濃濃的悲傷在心裡滋生，越來越強烈。

“是你也不是你……”女子幽幽歎息，淒傷的眼眸中滾落下晶瑩的淚水：“看來是我害了你，你不該參與進來的，以你的本事，明明可渡過那末日洪流……”

“前輩……”

君無邪終於還是開口了，他知道眼前的執念應該是認出他不是那個遠風了。

“你彆說話……”

女子俯下身來，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道：“讓我聽聽他的心跳聲……”

君無邪頓時一震！

女子的話在耳畔回蕩，此刻心臟幾乎不受控製地微微痙攣，令他有種窒息般的心痛。

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真的是那個遠風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而這顆心臟的原主人……應該是……

混沌元聖……

她口中的遠風就是混沌元聖？

他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衫濕潤了。

是那女子的靈魂之淚，很冰涼。

他一動不動，任由女子貼在胸前聽心跳之聲。

一直過了好長時間，女子的身影開始虛淡了，她才將腦袋挪開，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君無邪，道：“你既然得到了他的心臟，便好好活下去，永遠不要讓它停止跳動。”

女子說著，伸出了手指，指尖有個神秘的符篆在跳動。

她並指點在君無邪的眉心上，那符篆便沒入了他的腦中。

“這枚符篆，可開啟我萬法聖地的最高寶典——萬法秘典，裡麵彙總了我們聖地搜羅的所有修行法，有行萬法之綱領，它就在古殿的最深處，算是我對你延續了遠風生命的回贈。雖然，我知道這顆心臟已經完全與你相融，其實跟遠風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我依然要感謝你，感謝你讓我能如此清晰地聽到它跳動的聲音……”

“前輩……”

“後世者，你得到遠風的心臟時，他可曾留下元神印記，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女子的虛影很淡了，她的眼眸卻很亮，充滿了期盼。

“原來前輩你就是混沌元聖念念不忘之人，他說自己深愛一個女子，卻不能相守一生，但他從來都不曾怪過她……”

君無邪歎息著說道，這話自然是他編造的，但卻是善意的謊言。

“遠風沒有怪我……他沒有怪我……”

女子笑了，笑著流淚，虛淡的聲音散成了光雨，就這樣消失了。

大殿變得很寂靜。

好半晌，藍藍才載著淩清雨上前，來到他身邊。

君無邪轉身，在她眼裡看到了一抹悲傷，不由感慨道：“這世間，本該有許多的美好，但卻因至暗而傷。你我未來所想要追求的，所在意的，也可能會因至暗而終……”

“是啊，這是諸天生靈都過不去的一道坎，終將要麵對的噩夢……”

淩清雨心情很沉重，她表示，現在看來，當年那神秘的萬法聖地，其宗門便位於這個大陸。那時候，這個大陸還在上界，是臨近邊荒的一角之地。

後來，邊荒出了大事，各大勢力的強者趕到之時，看到的隻有破敗，一角大陸也斷裂消失了，所有的暗靈大軍都退走了。

“邊荒？暗靈大軍？”

君無邪震驚地看著她。

淩清雨點頭，表示在她們上界有座邊荒之城，守衛著上界的安寧，每個紀元末年都會麵臨暗靈的攻擊，幾乎每次都會在戰爭中變成廢墟，隻有極少的時候能保留下來，卻也是殘破不堪。

那邊荒位於特殊的位置，那裡是暗靈貫通到上界的宇宙空間節點。上界的勢力，每隔百年便會挑選出一名強者前往邊荒，那裡聚集著許多實力強勁的人物，為抵禦暗靈入侵做準備。

君無邪心裡很不平靜，上界竟然有邊荒之城，專程為抵擋至暗入侵而建造。

他們下界就沒有所謂的邊荒，甚至那暗宇宙生靈來襲之時從何處入侵他都不知道，也未曾聽人說過。

下界的各大勢力對至暗並不了解，隻知道至暗詛咒，並將其稱之為末世詛咒！

“如今很多的事情都明了。”

淩清雨表示，當年混沌元聖突然消失，多半是得知了萬法聖地覆滅，一怒之下去找至暗生靈報仇去了，但最終不敵，重傷垂死。

“當年的真相應該便是如你推測的這般了，若非混沌元聖不想讓自己的傳承斷絕，他恐怕會選擇戰死在邊荒，也不會那樣離開。將來，我或許也會麵臨這樣的事情，但我絕不會讓至暗生靈傷到我身邊的任何人！亙古以來，這樣的悲劇太多，我不會再讓悲劇如輪回般不斷上演……”

君無邪的聲音很是唏噓，但卻充滿了堅定！

他要奮爭，要改變這種悲劇的循環！

為了自己，為了身邊每個在乎的人！

“走吧。”

他翻身騎坐到藍藍的背上，目光掃視這座大殿四周。

大殿的四周有著很多的壁格，上麵擺放這很多的玉石書籍，但都殘破不堪，顯然是在大戰中被毀掉了。

可以想到，這些書籍裡麵記載的肯定是各種修行之法，但現在卻是無法傳承下去了。

玉石書籍記載的法，必然是符文之力銘刻而上，遭到損害，符文被磨滅，裡麵的一切信息都將消失不見。

繞過石台，前麵有道門戶，就在大殿正前方。

他們進入門戶，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變得開闊了起來。

這裡是個遼闊的平原，有些許不高的山脈，在大地儘頭綿延起伏。

宮殿中內蘊乾坤小世界，有這樣的景象，他和淩清雨並不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