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事?”裴弋的腦回路還沒能轉過來。
而且看他的眼神,他的注意力大多數都還放在白霜拍他肩膀的手上。
白霜默默地把手收回來,不跟他繞彎子,很明白地說:“我其實是女人這件事。”
雖然和裴弋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白霜已經大致了解他的性格。
跟裴弋說話就彆藏著掖著說潛台詞,直截了當是最有效率的。
否則這家夥根本聽不懂,或者是沒有心思去懂。
白霜的手收回去,裴弋也能正常思考說話。
裴弋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我不會說的,我也沒有彆人去說這件事。”
“那就好。”白霜走到邊上把燈籠撿起來。
燈籠的外部破損了一些,不過裡麵的蠟燭倒是站立得很牢固。
還能繼續用。
白霜轉頭,俊美容顏在昏黃燭光下更加精致。
她唇角勾起一個笑,“我先走了,有空我來聽你唱戲,裴弋。”
裴弋一直都低著頭,沒看白霜,也沒回一個字。
白霜不在意他的態度,手執燈籠走出這方小天地。
腳步聲漸遠,燈籠的燭光也漸漸消失。
世界仿佛重歸黑暗。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裴弋終於抬起頭來,看向白霜離開的方向。
他濃墨重彩的臉看不出長相如何。
不過那雙眼睛,卻不似之前那麼膽小拘謹。
此刻他的眼神很是平淡冷靜。
就像是一泉深不見底的潭水,平淡無波,冷漠冰涼。
“爺。”
黑暗中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裴弋的身後。
裴弋盯著白霜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才沉聲道:“吩咐下去,把清色苑所有的戲服都換成離城絲綢材質。”
離城的絲綢非常出名,與之名氣相匹配的便是它高昂的價格。
能穿的起離城絲綢衣服的人,手裡必定握著一筆尋常人難以擁有的財富。
而現在,裴弋要讓清色苑的所有戲服都換成離城絲綢材質。
也就是他身上穿的這種戲服。
足以證明他手中的財力有多深厚龐大。
也能證明,他在清色苑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屬下遵命。爺,剛才那位是金大帥家的小姐,金白霜。
“年幼的時候她都是以女兒身示人,突然有一年她開始女扮男裝至今。
“爺需要探查有關她的更多消息嗎?”
裴弋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笑了,“我還要去準備唱戲,沒有這等閒情逸致。”
說完,裴弋便轉身離開,和白霜的方向背道而馳。
裴弋活到現在,他遇到很多人。
大部分人和他見麵的機會隻有一次。
就算金白霜給他的感覺有點特彆又如何。
還不是人生的過客。
他啊,隻要演好每一場戲即可。
不論是戲台上的戲,還是人生的戲。
·
白霜提著燈籠把整個清色苑都逛了一圈後,小廝找到她。
“貴人請跟我來。”小廝領著白霜來到一個院子。
精致漂亮的戲台在院子中央,上麵有幾個伶人咿咿呀呀地唱著戲。
台下隻有幾張椅子,已然是坐得滿滿當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