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親自掛帥,不顧皇帝的旨意,帶著寧家軍出城。
鐵騎之下,無人敢阻攔。
他們剛走到城門口,就聽見後麵有人喊:“太子殿下,等等!”
燕朝回頭一看。
隻見一大群士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地跑了過來。
他們不屬於寧家軍,但當年都是跟隨白霜一塊兒打過仗的。
騎馬在最前麵的那個士兵,翻身下馬,對著燕朝跪下。
“太子殿下,我們願意隨您一同出征。”他頓了頓,又添了一句:“以寧家軍的名義!”
他們都是直屬於皇帝手下的軍隊,但國難當前,他們不願在京都苟且。
更何況,燕朝率領的寧家軍,是當年曾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
燕朝掛的,是屬於寧白霜的旗幟。
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們第一次違反軍令,隻為跟隨燕朝去前線奮勇殺敵!
最前麵的士兵話說完後,後麵的一眾士兵齊刷刷地跪下來,吼聲震天響。
“我們願誓死效忠大將軍!
我們也相信大將軍不是狐妖!”
士兵們的吼聲震懵了圍觀的老百姓。
隨後,有人回過神來,鄙夷地喊道:“寧白霜她就是狐妖!
她殺了那麼多人,她就是個罪大惡極的妖女!”
“大將軍不是妖女,她也沒有罪!”
夥夫抹著眼淚站起來,脖子都吼出了青筋,“打仗的時候,我們吃什麼,大將軍就吃什麼!
她甚至還把肉留給我們吃!
她喝水的碗碎了一個邊,都舍不得換,說能用就行!
你們沒有和大將軍相處過,憑什麼說她不好,憑什麼!”
然而就算夥夫說出這麼真情實感的話,還是有人陰陽怪氣。
燕朝坐在馬背之上,神情冷戾地出聲道:“五年前,東籬這片國土,是她寧白霜守下來的。
如果沒有她,毒蟲會殺死你們中的大部分人,能活下來的,也會成為蠻夷人的奴隸。
如今,我將揚起她的旗幟去邊疆打仗。
你們若再說她是妖女,那便自行離開東籬。
你們不配被她守護!”
說完,燕朝拉起韁繩,駕馬離開城內。
大軍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都緊閉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那可是太子殿下,他的話,誰敢不從?
郝誌方坐在酒樓二樓,目送燕朝離開。
他看著那麵隨風飄揚的“寧”字旗幟,不禁苦笑一聲。
那是他的心之所向,但他卻不能跟隨,隻能留守京都。
郝誌方給對麵的空杯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舉杯。
空蕩的對麵,似乎出現了白霜張揚桀驁的臉。
郝誌方的視線模糊了。
他仰頭,喝儘一杯酒。
一滴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喝完酒後,郝誌方把燕朝臨走前給他的信拿出來,放在盆裡燒了。
火光映照出他堅毅的臉龐,和眼神中的決心。
太子領軍出征不到半月,東籬國發生了政變。
禦前侍衛大統領郝誌方,不費一兵一卒,在皇帝寢殿親手結果了皇帝的性命。
老將軍寧定安,主動擁戴郝誌方為新帝。
和燕朝站在一邊的朝臣們,早就收到了燕朝的密信,也支持郝誌方。
到了這種地步,郝家還能說什麼?隻能擁戴。
郝誌方就這麼登上了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