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白姨,我攤牌了(4.1K字-求訂閱)(1 / 2)

白風隨著吳穀子一路行走,衣衫襤褸,可卻又和之前那乞丐的生涯截然不同。

吳穀子在教他如何去看這世界。

看花,看草,看樹,看天地...

「欲念之所以會遮蔽你的眼睛,是因為你的心智已經迷失了。

它給你帶來強大的動力,卻又讓你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你...喜歡過誰嗎?」

白風一張口,差點把「宋致」給說出來。

他就喜歡過宋致,而和白姨...他說不出來,那是糅雜著欲念和感謝的感情。尤其是想到白姨,就想到白姨那句「挑個地方吧」。然後他的腦子就會自己開始想,之後欲念的火焰就蹭蹭地燒了起來。

不過這問題,他真沒得選。

「白織。」

他說謊,吐出了這個名字。

「那你為她衝動過嗎?就是不顧一切一定要得到她,不顧一切一定要保護她...」吳穀子問。

白風搖搖頭。

他沒有不顧一切...

他也沒資格不顧一切...

吳穀子道:「當你欲念發作時,你想得到什麼?」

白風默然地看著遠處。

兩人正沿著一條河流行走,他看著河水,河水的波紋隨風遠去,小隻的蚊蟲在其上輕輕跳著。

吳穀子問:「殺戮?女人?權力?力量?

殺死一切你厭惡的人。

擁有一切你喜歡的人。

坐在無人能及的位置上。

掌控著鎮壓天下的力量。

人皆如此...」

白風問:「老師,你也是麼?」

吳穀子道:「是...我曾經喜歡三個女子,我想娶她們三個人為妻,可這對她們來說卻又是不公平的。」

「然後呢?」

「然後,我心亂如麻,我的畫一團糟,畫什麼都不對,我的境界也跟著掉了下來。

我決定遠遊一次,以尋到答案。

但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死了。」

吳穀子出神地凝視著某處,眸子裡好似有悲傷的河流淌過,卻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她們在等我,從生等到死,是我辜負了她們。

她們死了,我才尋到了寧靜,那是一種遺憾的寧靜。

我的境界恢複了,而且突破了。」

「你如果有過衝動,那就一定會遺憾,有了遺憾,欲念就不那麼有用了。」吳穀子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太子啊,你說白織會讓你產生遺憾麼?」

忽地,白風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順著欲念去做,固然會有遺憾,但遺憾卻也未必是壞事。

如果當年老師不走,而是娶了那三個妻子,說不定也會因家常瑣事而遺憾當初為什麼要做此選擇,從而領悟,圓滿。

所以不管如何,卻都要去積極地去做,去坦然地承受一切......

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麵對自己想要的一切,去追求這一切,卻又懂得自律和積極,心境才會越來越平和。

所以...堵不如疏,順其自然。」

他越說越順。

越說越覺得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

人就活這一輩子,遺憾不遺憾,欲念不欲念,沒有去做,哪裡會知道結果?

這道路的儘頭就算是遺憾,也比停步不前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他眼中有了光。

「啊?」吳穀子愣了下。

他要教弟

子的意思不是這個...

他想教的是,跳出自己,以出世之心看入世之事,後方執筆。

可弟子卻想的是,執著自己,以入世之心見出世之果,順筆而揮。

白風察覺了吳穀子表情的不對,忍不住問:「是孤領悟錯了嗎?」

吳穀子嘴唇動了幾下,卻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堵不如疏,順其自然!

沒錯,這就是為師要教你的,現在我們可以學畫了。」

他看著麵前的少年,感受著那一身宛如潮打空穀的強大氣血。

這一刻,少年已經不僅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友人。

如果當初少年是他,固然也會有遺憾,可卻不會如自己這般吧?

...

...

數日後。

一封信落在了太子妃手中。

美婦拆開信,掃了一眼,隨手一側,想要放在旁邊的燭火上燒掉。

可她的手懸在半空,懸了一會兒,卻又收了回來,將信紙重新攤開,漂亮的眉毛皺了皺,露出思索之色。

她正想著,忽地屋簷上「刷」一下倒掛下一隻白豆包。

豆包敏捷地翻入了屋內,道:「主上,白風回來了。」

「小男孩回來了?」

美婦揉了揉額頭,「可真是讓人操心呢。」

她杏瞳迷離,盯著火焰看了一會兒,道:「叫他來見我。」

「嗯~~」豆包跑遠了。

許久,敲門聲才響起。

「進來吧。」美婦柔弱無骨,慵懶地靠在一側。

門扉推開,又關閉,少年站到了她身邊。

「怎麼這麼晚來見姨姨?」

「身上太臟,先沐浴更衣了。」

「此番外出有什麼收獲嗎?」

「有。」

「能和姨姨聊聊嗎?姨姨很好奇你這孩子悟到了什麼。」美婦眉眼含笑,看著少年。

白風看著麵前的女人,這個令他欲念無法壓下的女人,微微閉目,然後睜開眼,道:「我要做白姨的男人。」

美婦:??????

她仰頭,看向麵前的少年。

少年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雙眸不再清澈,卻充斥著一種正在滋生的霸道氣息。

「小男孩,你要做我的男人?」美婦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失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白風道:「白姨,你沒有聽錯,我已經決定了。」

美婦忽地笑了起來,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決定有什麼用?得姨姨答應才行。」

白風平靜地看著她,道:「白姨問我有什麼收獲,所以我才說了,並不是要白姨現在就答應。我隻是想讓白姨知道......我要你。」

說著,他微微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美婦驚呆了,竟然忘了攔他。

未幾,那少年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美婦才忘了該說的事還沒說...

她眨巴著水靈的杏眼,踮起腳尖,微托雪腮,側頭看著那門的方向,自喃道:「這不像是吳穀子會教出來的東西呀?

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呢?」

...

...

白風回到儲閣,取了筆墨紙硯與畫紙。

這兩天,吳穀子教導了他一些繪畫的技巧,雖說在寫真之上隻是入門新手的水準,但吳穀子重視的是寫意。

白風坐在院子裡的小石凳上,撐開畫架,研開墨硯,執筆,沾墨一點,開始畫眼前之物。

刷~~

他身後的屋簷上倒掛下一隻黑衣貓娘。

豆包姐好奇地看著白風,問:「殿下殿下,你和主上到底說了什麼?」

「怎麼了?」白風隨口問。

豆包姐道:「主上一直在笑,我問她笑什麼,她也不說。」

「沒什麼,我隻是打算追求她。」白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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