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南沒有再避諱。

傅司珩心裡卻猛然間沉得喘不上氣來。

他沒想到，江南竟然真的喜歡了他十年！

他甚至還曾不止一次因為這麼個人的存在而生悶氣。

可笑的是，他竟然跟他自己醋了那麼長時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南笑了聲，“因為沒有必要，傅司珩，我明知道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好告訴你？為了顯得自己更加卑微嗎？還是讓你知道後，更加肆無忌憚地踐踏我的感情，傅司珩，我寧願咱們之間隻是交易。”

“當然，現在咱們之間連交易都不是了。”

“江南！”傅司珩雙眼通紅，江南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紮在他的心上。

疼得他整個心都跟著縮了起來。

“你明明喜歡我的！”

江南沉默片刻，周圍全都來看熱鬨的人，她不想跟傅司珩在這裡糾纏這些。

隻是轉身進了病房。

傅司珩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像是少跟一步，她就會跑了一般。

“傅司珩。”直到進了病房，她才再一次開口。

“我承認，我是喜歡過你。”

江南說得萬分自然。

但也隻有她自己清楚，再次提起這個話題，她的心依舊在滴血。

“你一直都是我年少時的夢想，為了接近你，我曾揉碎了自己的自尊，讓自己低入塵埃，我不顧一切，就隻想要得到哪怕一點點你的回應，隻可惜，我最後什麼都沒得到。”

江南說著，眼圈依舊忍不住泛了紅。

她輕笑一聲，眼中含著水汽。

“所以，我不喜歡了，也喜歡不起了，那點喜歡，早隨著時間一點點消散了，傅司珩，我真的不喜歡你了，這也是我拚了命，也要離開你的原因。”

傅司珩從最初知道江南喜歡他的激動。

到現在心一點點沉入寒冰。

他從沒有一刻覺得這麼難受過。

不光是心裡，身體也跟著難受。

全身上下似乎所有的神經都在疼。

江南是真的狠。

短短幾分鐘，便讓他的心從堅不可摧，變成了千瘡百孔。

他甚至不敢想，當初他對江南做那些事，說那些話的時候，江南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江南，可你喜歡了我十年！”傅司珩不信，不信她現在不喜歡他了。

十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江南含著淚，笑了聲，“嗯，十年，但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經曆了什麼，你也應該比誰都清楚，傅司珩，我曾經真的很想要那個孩子，不光因為那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更因為，那是你的孩子，但我後來拚儘全力，也沒保住那個孩子，孩子沒了，我的心也就死了一半了。”

“再後來，你一次次地冷落，一次次地偏心，你明知我委屈，你還不管不顧，宋雨薇是你的白月光，你需要照顧她，但傅司珩，我也是個人，我也會有自己的感受，我也會難過，我也會失望，我攢了多少失望？你知道嗎？所以，你憑什麼覺得我還喜歡你？”

江南說完，便對上了傅司珩滿是痛苦的目光。

他從沒想過，江南跟他在一起會這麼痛苦。

“那如果我想從頭再來呢？南南，你還能再喜歡我嗎？”

“沒可能了，傅司珩，好馬不吃回頭草，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傅司珩哽了一下，“你真就這樣放下我了？江南！養條狗養了十年都還會舍不得！”

江南......“我養條狗養了十年他最起碼還知道保護我！”

江南不想再跟他多說了。

舊事重提，她仿佛是又經曆了一遍。

傅司珩難受，她也不遑多讓。

曾經有多愛，她就有多卑微。

現在全都說出來，仿佛又把自己的自尊踐踏了一遍一般。

但不知為何，說出來，她竟感覺到了輕鬆。

那種無望的愛，她似乎也能放下了。

“今天的事，傅先生如果願意幫我，我會感謝你，如果不願意幫我，我也無可厚非，你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傅司珩又氣又難受，她就真的這樣說不愛就不愛了。

但他也明白，要想讓這個女人回心轉意，他至少以後都絕對不能再偏心宋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