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3 彝苗攔江,二女仙姿(1 / 2)

葉孤鴻要讓張去病辦何事,一時並未明說。

及次日,彆了張翠山、殷利亨兩對夫婦,滅劫領著徒弟、徒孫,依舊坐船,溯江而上。

沿途無事,滅劫每日拿著先天功或是小無相功參悟,有時又望著沿途山水,少言寡語。

張去病本有些怕她,如今見她神情終日淡淡的,越發不敢近前。

好在葉孤鴻待他極好,每天拉著他在甲板上,細細點撥武藝,又同他說些江湖故事,指點他為人處世,師徒兩個,感情倒是與日俱增。

如此行得一月有餘,到了重慶路一帶,忽見水麵停泊著無數江船,把偌大一條長江堵得水泄不通。

船老大大奇,停下船來,自劃一條小舟,去尋熟人打聽。

去了良久,回來報稱,乃是彝苗兩家大戰,一家羅施鬼國,一家飛山蠻,打得不可開交。

本來他兩家征戰都在貴州山地之中,但是打得久了,兩家不免彈儘糧絕,於是齊齊打起長江航道主意,山蠻堵住逆流船隻,羅施鬼國堵住順流船隻,皆要課以重稅才得過。

若隻如此,許多船隻捏著鼻子忍氣吞聲,也自罷了,偏偏兩家都蠻不講理,譬如順流而下的船,到了苗人地頭,一聽給彝人交了稅,苗人便大怒起來,非要再多收一倍不可,而彝人也是一般操作。

如此一來,哪個船家受得了?索性停在江麵不肯前行,遂成擁堵之勢。

彝苗兩家這一把火,歸根溯源,還是葉孤鴻當年點起,他如今倒似沒事人一般,一臉好奇道:“他兩家交戰經年,我們當初出蜀便在打了,怎地迄今還未分勝負麼?”

船老大卻是個利索性子,打聽的清清楚楚,當下苦笑道:“好讓客官得知,原來數年之前,羅施鬼國的國主,又做得順元八番等處宣慰使的,叫做靄翠,卻是吃苗人高手毒殺,連同家人兒孫都死逑了,於是一個剛過門的新娘子,因娘家勢力不凡,被推舉繼任了宣慰使,喚作奢香夫人,這卻是個奇女子,要替夫君報仇,遂和苗人起了戰事。”

說著臉上浮現出興奮色澤,眉飛色舞道:“這個奢香夫人嫁給靄翠時,年方十四歲,生得美豔無比,那靄翠無福,洞房都不曾入便死逑了,留下奢香夫人這個貌美風流的小寡婦,如今漸漸長大,顏色更是無雙,號稱彝族第一美女,元廷有一位威順王聽說,特意去順元城宣見,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當即提出要娶她過門做個平妻,客官你說這威順王精明麼?他若得手,得個大美人不說,羅施鬼國千年基業,也要平白被他占取。”

張去病聽到這裡,皺眉道:“這個甚麼王,用心不良!”

船老大大拇指一翹,讚道:“可不是麼?這位小公子也看了出來,那奢香夫人自然更看得明白,當即嚴詞拒絕。可這一拒絕,壞了事啦!那威順王手上卻是有權柄的!你道他如何來順元城?便是奢香夫人要繼承元廷的宣慰使,考察之權,正在這威順王手上。”

張去病驚呼道:“那豈不是糟糕?”

船老大有人捧哏,越發來勁,點頭道:“可不是麼!這威順王得不到美人,怒從心起,恨由膽生,當即回報朝廷,道是彝人有不臣之心!”

“這一下,苗人可得意了!飛山蠻的頭領楊正衡,當即尋門路求見威順王,獻上數萬兩黃金求官,威順王便對朝廷道,彝人凶惡善戰,且貴州山川重重,不好用兵,當用以苗製彝之策,朝廷同意下來,遂把這楊正衡封為潭州路同知,又授了榮祿大夫,令他引本部苗軍征討彝族。”

這船老大言辭便給,說起這些來由,便似說書一般,漸漸連滅劫都聽得起勁,不由道:“朝廷怎地這般聽此人的話?他說甚麼便是甚麼了?”

船老大道:“師太有所不知,這個威順王,大名孛兒隻斤·寬徹普化,乃是堂堂元世祖忽必烈之孫,鎮南王脫歡之子,輩分極高,算起來還是今上的曾太爺,鎮守武昌多年,貴州、湖南事務,多由此人做主,權勢著實非同小可。”

葉孤鴻笑道:“楊正衡此人,素來是個有野心的,如今一朝權在手,必把令來行,可是這麼幾年下來不曾奈何了奢香一個女流,可見本事也有限。”

船老大道:“是啊是啊,可這廝雖奈何不得彝人,卻能夠奈何我們,你瞧我們堵在這裡,上又上不去,豈不是倒了大黴。”

葉孤鴻大笑道:“你這老兒,不必拿話點我,我們結了船資,你順江而下便是,如今上流船下不來,客人們不知堵住了多少,你正好乘機賺個高價,哪裡是倒黴,分明是占了便宜。”

船老大大喜道:“這份便宜小人能占,還要客官高抬貴手。”

葉孤鴻便對滅劫道:“師父,在這裡還不知要堵到甚麼時候,我們索性也彆讓船家為難,上岸走陸路回山便是。”

滅劫自無不可,當下任葉孤鴻結了船資,牽馬上岸,滅劫獨乘一匹,葉孤鴻、張去病合騎一匹,自陸路直奔峨眉。

如此曉行夜宿,走了二十餘日,這一日,來到榮德縣境——即後世榮縣也。

此時天光半暮,三人進了縣城,下馬牽行,走到一家客棧門口,正要喚店小二牽馬,便聽店裡有個嬌嬌嗲嗲的女聲道:“妖女,我勸你還是好好放了我,不然我師父、師兄回來,一定打上你們山門,狠狠把伱揍一頓。”

隨即有個女子笑嘻嘻道:“我正怕你師兄不來!要不誰費勁巴拉,捉你這臭丫頭。嘿嘿,你也不許叫我妖女,以後要乖乖叫我嫂子,知道麼?”

先前那女聲道:“羞羞臉!憑你還想當我嫂子,師姐們都說,我師兄乃是武林年輕一代中,登峰造極的人物,你這妖女除了生得好看,還有甚麼了不起?”

滅劫聽了眉毛一皺,心道反了天了,這天下除了我徒兒孤鴻,哪個不要臉的敢誇說年輕一代中登峰造極?

卻又隱隱覺得說話聲音耳熟,當即伸手攔了攔葉孤鴻、張去病,葉孤鴻會意,連忙放緩腳步,把馬兒給張去病牽了,自己悄悄走到門前,往裡張去。

這酒店今日生意不佳,五六張座頭,隻有一張坐了兩人,卻是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小的女子,十一二歲模樣,穿著峨眉派服色,相貌清秀絕倫,年紀雖小,卻看得出乃是絕色的美人胚子。

葉孤鴻眨了眨眼,心道這是我小師妹周茳蘺啊,他媽的誰敢上我峨眉捉人?

一時間氣往上衝,眼神一轉,隻見周茳蘺對麵,坐著個二十出頭的白衣女子,巴掌大一張麵孔,五官生得精致無比,若說茳蘺是絕色的美人胚子,那這白衣女子,便是無可置疑的絕色美人。

葉孤鴻乃是看慣了美人的,且不說前世,便是今生,峨眉一眾師姐,大都生得俏麗,再有朱武連環莊兩個蠢妞兒,相貌也自不凡,還有五仙教一眾長老、使者,乃至汝陽王妃、野清清、紫袍龍王,哪個不是難描難畫的佳人,然而比上這白衣女子,即便其中最美麗者,也終究遜色半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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