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1 先天得返,仙佛可期(1 / 2)

張三豐這聲驚呼,滿堂眾人,大都露出茫然神色。

武當群俠你看我、我看你,峨眉眾女則齊齊看向滅劫師太。

滅劫師太思忖片刻,把臉一昂,神態分明是:我雖知道,但我懶得說。

花雲小聲問朱重八:“周大哥拿出的這功夫,很厲害麼?”

周老頭兒耳朵多尖?立刻不高興了,跳腳道:“先天功啊!喂喂,這是先天功啊,你們竟沒聽說過這先天功三個字麼?”

他從自家江北八怪臉上看過,那七雙清澈的眼神裡,流露的隻有無知和單純。

宋遠橋出班來,向張三豐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師父,這門先天功,究竟來曆如何,高明與否,還請師父替我等解惑。”

張三豐手撫封皮,力道輕柔,神情激動,笑嗬嗬道:“遠橋,你便不問,為師也要解說分明,不然你等還不知道,這位周兄弟賜我武當的,乃是何等重寶!”

眾人見張三豐這般力讚,心中都知這門功法必然不凡,好奇心不由大起。

便聽張三豐道:“老道也是壯年時,偶然聽一個道家的老前輩提起,說此功乃是左聖南極南嶽真人左仙太虛真人所創……”

剛說開頭,周老頭跳起腳道:“且慢!老道士,我隻道你曉得,原來你也不知,這功夫,分明是我爸爸的師兄,我的大師伯王重陽所創,如何冒出什麼左聖、左仙、太虛真人、南嶽真人那許多虛名頂替的?”

張三豐好笑道:“周兄弟,原來你也不知究竟,老道方才所說,左聖南極南嶽真人左仙太虛真人,卻不是好幾個人,而是一個人的尊號,上古十二金仙之一的赤鬆子,伱可曾聽說過?”

周老頭搖頭道:“我雖吃過鬆子,卻沒注意是不是赤鬆子。”

他不當回事,彆人則不免吃了一驚,張翠山道:“師父,赤鬆子乃是傳說中人物,這也未免太過離奇,莫不是後人牽強附會?”

張三豐卻沒架子,笑眯眯道:“那也說不準。”

張去病這兩天修煉內功,精神健旺不少,忍不住問道:“太師父,這位赤鬆子是什麼人呀?”

張三豐摸摸他頭道:“赤鬆子乃是仙人,神農時曾為雨師,又曾教導黃帝修行,乃我華夏帝師,他的道場離此不遠,便在襄陽峴山一座石室之中。”

周老頭兒訝然道:“這顆鬆子的家也在襄陽麼?那卻是巧了,我家所在桃花穀,正是襄陽峴山,我為了給你準備壽禮,特意回家去挖了此書出來,還差點被毒蛇咬了。可是不對呀,這分明是我全真教的無上秘笈,如何成了赤鬆子所創?”

張三豐聽他說家在峴山,微微訝然,又道:“老道聽說,全真祖師當年棄儒入道,正是得了此書的緣故。重陽真人既是你師伯,你可知道他多大年紀才開始習武?”

周老頭兒道:“這我如何不知?我爸爸告訴過我,我師伯學武的時候,已是三十二歲。”

一言既出,滿堂震驚。

要知筋骨長成之後,才開始習練武功,縱然再是刻苦,也難有所大成,這是武林中人儘皆知的道理。

張三豐點頭,輕輕拍了拍書道:“不錯不錯,他正是中年方才習武。周兄弟,天下絕學眾多,威力各有千秋,但是能讓一個從未學過武藝的中年人,二十年間成就天下第一高手的,怕是唯有這本重修造化、逆返先天的《先天功》!這等神奇功法,縱然不是仙人所創,隻怕能創出此功的人,也比仙人差不了多少了。因此若說是全真道祖晚年所創,倒是有些可能,若是早年,嘿嘿,怕是太過為難……”

重修造化、逆返先天,這八個字說出口,滿堂眾人之中,高手已然明白了這門武功至高無上的價值,朱重八等人也是不明覺厲。

宋遠橋沉吟片刻,又問道:“師父,這般說來,這門先天功著實高明,可是據弟子所知,全真道祖壽隻五十八歲,而全真七子雖然名震天下,卻也並未有誰真個踏足宗師境界,後來更是被佛門打壓的無力回手……”

周老頭大咧咧道:“姓宋的,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我大師伯自幼多病,先天本就不足,後來參加義軍反金,戰陣上重傷垂死,正是得了先天功,這才掙紮得活,乃至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隻是畢竟早年耗損太過,後來又有許多不如意事,胸襟難暢,因此才未至花甲。至於全真七子,按我爸爸說,那悟性天資,比他還差了許多,這一點上,卻比不得你們武當七俠。”

王重陽當年傳道山東,陸續收徒,全看眼緣,張三豐收這七個徒弟,則動輒考察數年乃至十年,對於傳人的天資、心性,要求之高,直是令人發指,且在傳授武藝時,往往因人而異,量材施教,因此武當七俠各有所長,皆有大成之望。

此刻聽到周老頭衷心稱讚,七俠都覺麵上有光,張三豐亦大為高興。

滅劫卻是暗自有些嫉妒,心道張老道教徒弟的本事,真堪稱天下無雙,我和他相比,卻是差得……咦!不對,貧尼也不輸他啊——

隻我孤鴻徒兒一個,足抵他武當七俠!對了,還有幼徒茳蘺,調教好了,亦足以為孤鴻將來之臂助。

想到這裡心滿意足,卻又暗暗後悔,早知也該帶周茳蘺前來,開開眼界也好。

又聽周老頭道:“我爸爸說過,其實全真派內功,也是自先天功化出,郝大通郝師哥所創華山派,歌訣不是說麼:先天難上,混元為基,那混元功,便是他根據全真內功創出,他還推演出一門紫霞功,也算是先天功的一支,郭大俠郭叔叔當年資質駑鈍,後來卻能學成降龍掌,我爸爸說,正是他練了全真內功,易經伐髓、提升資質的緣故。隻是其他的全真弟子,卻難有郭叔叔那般赤子之心,反而難得成就。”

他順口說話,想到哪裡說哪裡,一時郝大通、一時郭大俠,但眾人還是大致聽懂了,這門功夫,對於心性要求極高。

俞蓮舟不由好奇:“聽說周頑童前輩一生心如赤子,可曾練成了此功?”

周老頭搖頭道:“我爸爸坐不住,他還曾經打算讓我練,我也坐不住。這門功夫乃是靜功,與我父子性情不合。”

莫聲穀笑道:“靜功?坐禪麼?那豈不是適合和尚練?”

周老頭大笑道:“猴子,你和我大師伯想到了一處去。我大師伯當年苦無傳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南帝段叔叔頭上,他們大理國皇帝有個慣例,晚年都要出家為僧,而且段叔叔天份極高,把家傳一陽指練到前無古人的境界,大師伯便帶著我爸爸遠赴天南,用先天功換一陽指,其實就是為了傳功給他,果然被他修出了一點成就,隻是我爸爸說,南帝不是童子之身,終究無法真正大成。”

說罷指著張三豐手中功法道:“這本冊子,還是段叔叔晚年手書,讓我爸找個全真弟子傳下去,以免神功失傳,我爸爸找了幾回沒找到,我又練不了,他便心灰意冷,索性埋在了土裡,說是等待後世有緣。我來武當路上,路過故居,心想張老道這個人很了不起,教出來的徒弟個個是好人,本人又是個道士,豈不正和此功有緣?倒不如挖出這門功夫,做份壽禮。”

花雲連連點頭:“是啊,我們周大哥忘了他爸爸具體埋在哪裡,又怕穀中蛇多,派我幾個出苦力,挖了兩三天,才終於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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