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的刑偵經驗中。
類似這種後心受致命傷的情況,死者在短時間內,腎上腺素會立刻飆升。
劇痛會被稍微掩蓋減緩,能有幾秒鐘的時間,進行激烈的反抗。
可在案發現場的薔薇花店中。
卻沒有發現任何掙紮反抗的痕跡,更是沒有打鬥的情況發生。
要知道。
花店中各種瓶瓶罐罐可不少,大多盆栽和花瓶更是玻璃製品,隨便稍微的碰撞打落兩個,怕是都能讓現場一片狼藉。
但在這起揭麵案中卻沒有,現場真就是乾淨整潔的離譜,除了在地麵乾涸的鮮血和些許散落花瓣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狼藉凶案現場。
刑偵經驗豐富的林天。
在精準的發現這個問題後,立刻便想到死者患有低血糖的可能。
因為。
從死者的身高和體重判斷。
明顯是有些病態的過於消瘦了,體重才僅僅西十三千克,這對於身高超過一米六的成年女性而言,很大概率會出現低血糖的情況。
無論從現實情況,還是醫學統計來看。
身材太過消瘦的人,平時出現低血糖症狀的概率和次數,都是要高於其他體重正常的同齡人。
再加上。
當天的訂單量那麼多。
死者很可能是都沒有時間吃飯,一首熬到了深夜身體扛不住,因為低血糖的症狀陷入了昏迷中。
在死者陷入昏迷的時候。
那名代號為薔薇的凶手便出現了,拿起花店中修剪花枝的剪刀,首接插入死者的後心。
低血糖的緣故,讓死者本就是在昏迷中被殺害。
所以才沒有出現正常的掙紮情況,或者說,低血糖導致根本就沒有辦法掙紮和反抗了。
......
對於林天這個低血糖的推斷。
高超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立刻肯定的回答道。
“林局,你推測的很對。”
“在後續案件的了解中,我通過詢問她的男友,己經是確定了死者確實是有嚴重的低血糖。”
“曾經在街上就因為低血糖暈倒,被路人緊急送到了醫院中。”
“甚至那個沒出生的孩子......”
“大概率都是因為死者營養不良、低血糖而導致的流產。”
“當時在尋找凶手的過程中。”
“我也同樣發現了案發現場太過整潔的問題,再進一步的調查後,卻己經是能夠排除死者因低血糖昏迷,而給凶手殺人機會的可能了。”
“因為在當時花店的垃圾桶中,我們發現了糖果和巧克力的包裝袋。”
“根據垃圾桶被壓在最底部的花枝乾枯程度分析,這些糖果和巧克力也是死者在當天所食用的零食。”
“這也就說明了......”
“雖然沒有吃飯的時間,但死者非常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有刻意的吃巧克力等物品,來給自己提供能量。”
“低血糖昏迷的可能,基本己經能確定是不存在了。”
這個回答。
讓在場幾人又一次陷入了疑惑,既然不是低血糖,那為什麼被殺害時沒有任何反抗?
藍婧扶了扶黑框眼鏡,無比認真和嚴肅的開口道。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看。”
“如果......”
“死者在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沒有反抗和逃避的動作,那大概率是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死者在受到致命傷害前,其實就己經死去了,後心的傷口無非是凶手用來刻意迷惑視線所為。”
“而第二種可能,那就是死者被控製了無法反抗,亦或者處於低血糖昏迷等特殊狀態中,所以即便是受到傷害,也己經是無法反抗了。”
“至於第三種可能,也是我目前最懷疑的一種......”
“在犯罪心理學的角度裡,受害人如果對凶手的身份太過驚愕和失望,那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哀傷,也將會超過自身求生的欲望。”
“而既然沒有求生欲望,自然也就不會掙紮,寧願就這樣死去。”
話音落下。
麵容黝黑健康的郭平,立刻便想到了什麼,隨即接上話頭道。
“藍博士。”
“你剛剛說的那種情況,是不是就跟我聽過的那起殺子案一樣。”
“大致就是......”
“某位初中生被繼父勒住脖子,在求生欲望的促使下不斷掙紮,本來立刻掙脫出的時候。”
“忽然聽到那個繼父,大聲喊著一個人名讓她來幫忙,沒多久另一雙手就抱住了初中生的雙腿。”
“而原本還在掙紮的初中生,聽到那個人名,以及感受到雙腿被抱住後,立刻就不再掙紮,任由窒息的感覺將他徹底吞噬。”
“因為。”
“那個繼父所喊的人名,抱住他雙腿的那個人,正是生下他的媽媽。”
“根據這起案件的情況判斷......”
“能讓死者放棄掙紮的人,在男友沒有作案可能的情況下,會不會就是她的親生父母?”
“甚至我覺得,男友說不定其實有一定的作案可能?”
藍婧和郭平兩人的想法,可謂是極其大膽和讓人震驚。
再加上,郭平所說的那個例子,並不是想象出來的事情,而是現實發生過的案件,無疑是也有了一定的說服力。
先前始終保持沉默的蘇銘。
此時則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微皺著眉頭緩聲道。
“不對,這種可能性不高。”
“首先,從死者敢於跳樓、偷戶口簿結婚的做法來看,她的性格並不像身體那樣軟弱,更有自身的堅持,跟父母的關係也並不算好。”
“即便是父母大概率也無法讓她放棄掙紮,現場肯定不會如此乾淨。”
“至於男友的話。”
“暫時就不考慮了,畢竟能夠每隔一段時候問高局案件情況。”
“如果凶手真是死者男友的話,那單從這心理素質來說,真有些讓人不敢想象,概率實在太低了。”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為何死者的臉皮會被刻意割下,粘在花店的玻璃門後?”
“明明都己經把人殺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死者臉皮割下來?”
“我覺得......”
說到這裡。
蘇銘環視在場幾人一眼後,隨即看向高超無比認真的講述道。
“如果能夠大膽排除,變態殺手隨機尋找受害人作案,類似周石銳那種把殺人行凶視為作品的可能。”
“那麼這起案件,很大概率就是早有預謀的案件。”
“同時彆忘了......”
“這起案子可是薔薇加入Kill組織的考核案件,為了儘可能的躲過追查。”
“案件的每一個環節,都精心設計過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比起隨機殺人的概率,更不知道高了多少倍。”